“多谢,对了。”徐篱山示意对坐的京纾,“再为我兄长上一壶好茶。”
徐篱山口中的兄长必定不会是文定侯府的那几位,管事虽然没见过京纾,却一眼瞧出这是位顶金贵的主。他拱手行礼,请示道:“碧螺春茶可否?”
京纾颔首,管事便退了出去。不一会儿,船侍端上一壶碧螺春和上好的白瓷杯,将柳垂的烤鸡也送进了屏风后头。
徐篱山提壶给京纾倒茶,说:“白毫显露,翠□□人,陆氏的茶向来不错。”
鹊一用银针试过,京纾才端杯抿了一口,片晌才说:“尚可。”
“爷金贵!”徐篱山笑道。
屏风后头的烤鸡味真香,徐篱山叫柳垂送来一只鸡腿,抬头看了眼京纾,京纾摇头表示不吃,他便美滋滋地啃完了一只腿,回味着评价道:“好像比以前的更香了。”
柳垂在头后“嗯”了一声,也甚为开心。
徐篱山吃得满嘴油光,京纾递上巾帕,“喜欢就再来一只。”
“不要,我还不饿,在船上吃多了要吐。”徐篱山擦了嘴,此时身下一晃,是船要开了。他偏头看向窗外,水波云烟,微风和畅,“以前我们仨经常坐船出去玩,不过都走得不远,过两天就回来。有时候实在闲得无聊,我们就跟着船坐一个来回……”
京纾听他讲了半晌,等他停下来喝荔枝酿,才说:“你和陆氏相熟。”
“对啊。”徐篱山挑眉,“他们家如今掌家的是陆大姑娘,当年她上位,我可是出了力的。”
京纾看着他,问:“怎么说?”
“简而言之,就是我在她的竞争者动手害她之前与她通了消息,让她率先把害她的弄垮了,她不就顺利上位了?”徐篱山说,“不过嘛,能上位是第一关,上位是第二关,上位后才是第三关,我不过是帮个小忙,全凭她自己厉害。”
“陆大姑娘手段雷霆,在各处都吃得开,青出于蓝,我是听说过的。”京纾稍顿,“我还听说,几年前陆大姑娘曾经向一位公子求嫁,被当场拒绝,至今未嫁。”
“她想嫁我并非是喜欢我。”徐篱山喝了口酒,掰指头给他数,“其一,与我成婚可以让家中长辈不再催婚,耳根清净;其二,我们若成婚,婚后我玩我的,她搞她的事业,互不打扰;其三,她觉得我平时混不吝,关键时刻还是尚可托付,比那些觊觎陆氏家产的好百倍;其四嘛,她当年说我皮囊极好,带出去也有面子。还有,她至今未嫁明面上是说心系一人、情伤未愈,其实是她本来就不想嫁,她那样的姑娘更喜欢商场鏖战、到处闯荡,不会想与谁相夫教子的。”
京纾颔首,“我知道了。”
徐篱山笑一声,“不吃味了?”
“不吃了。”京纾说。
徐篱山哼哼一笑,撑着下巴瞧他,“你啊,到底是哪口陈醋变的?”
京纾说:“是你太爱招蜂引蝶。”
“花本馨香,蜂蝶自来啊。”徐篱山挑衅,“你若不想辣手摧花,那就只能忍耐。”
“花本馨香,我不愿摧花。”京纾淡然回道,“不过我有铁笼一座,只要落锁,蜂蝶不入。”
徐篱山瞬间怂了,“我保证检点,你别关我小黑屋。”
京纾哼了一声,剥了荔枝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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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珉早几日便回了兰京,彼时雍帝在元净寺与了无大师礼佛,他便没去打扰,待雍帝回宫,立马跟着入宫去了。
雍帝刚回寝殿,脱了外袍,披上一层白袍,说:“听说你前日入宫拜见贤妃,谈话很不愉快?”
京珉垂首,“儿臣失礼。”
“这么多年了,朕还是头一回听说你和贤妃起争执。”雍帝落座,“说吧,进宫何事?”
“邕州一事,儿臣已详尽写在折子上了。儿臣办事不力,特来请罪。”京珉撩袍跪地,磕了个头。
雍帝没叫他起来,说:“你知道朕为何偏要叫你去邕州么?”
京珉说:“父皇有心锻炼儿臣。”
雍帝笑道:“若要磨炼你,多的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