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很会拿捏他啊。”
&esp;&esp;雨涵回头调侃,踢一踢商忆的椅子。
&esp;&esp;商忆苦笑,低头盯着屏幕。
&esp;&esp;17:51,他告诉她他在等她,接她去吃饭。
&esp;&esp;现在20:51。
&esp;&esp;但没有得到催促。她能想象他面无表情等待的神态,之后沉默离开。
&esp;&esp;光是想想也感到不舍。她是真的没有救了。
&esp;&esp;她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为难他。他原本就不完美,世界上也没有几个男生,能在十八九岁的时候对一个女孩子说出,“葬礼也和我没关系”。
&esp;&esp;她是不希望他喜欢过任何别人。但也知道,他是真的可以很伤人。
&esp;&esp;他根本就没有希望被认为是“完美恋人”。
&esp;&esp;她不缺无条件退让的小心爱意,十六七岁已经得到过很多。是她自己要喜欢上这样漠然但确切的性格。
&esp;&esp;她为什么要改变他呢?
&esp;&esp;商忆趴在书桌上,拨动招财猫的手臂。
&esp;&esp;手机响起来。女孩子一个激灵弹坐起来,但是是岑清岭。
&esp;&esp;她连忙走到阳台去接:“阿姨。”
&esp;&esp;那头先是一阵笑声。
&esp;&esp;“……阿姨?”
&esp;&esp;“一一,你太争气了。”岑清岭甚至在鼓掌,“一一,真的太争气了。”
&esp;&esp;“她不理我。”
&esp;&esp;“不知道。”
&esp;&esp;“我觉得和我没关系。”
&esp;&esp;虽然语调平静而冷淡,但她还是差点直接笑出声。
&esp;&esp;想靠一一对她的敬重拿捏一一,也不想想,她怎么可能站他那边?
&esp;&esp;“……对不起,阿姨。”商忆坐下,轻声道歉,“我没有经营好。”
&esp;&esp;“你对不起什么?”岑清岭严声否认,随后又笑,“他活该的。我当时就告诉他,如果对方是好女孩,就不要这样做事情,你以后一定会难受。他说你难受关他什么事。”
&esp;&esp;“他是这样的。”商忆笑起来,“可是阿姨,的确也是我先……”
&esp;&esp;她关紧了门,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esp;&esp;“每个人的故事都不一样。”岑清岭打断,“你的故事就是被他喜欢。他自己要喜欢你的,就要承担代价。你逼他了吗?”
&esp;&esp;“……谢谢阿姨。”
&esp;&esp;“心理负担不要那么重,一一。”对方停一停,“如果是普通认识,我也会觉得你值得。反而是他……是很优秀,但不正常。我都不喜欢和他玩。”
&esp;&esp;“而且,”岑清岭轻声对她解释,“他长成这个性格,我和他爸爸是有责任的。”
&esp;&esp;商忆挂断电话,捧脸望着阳台外。
&esp;&esp;原来他四五岁就不是那么正常了。
&esp;&esp;他母亲是博学而刚毅的女人,家世出众,不愿意配合默认的社会规则,不认为有钱有权的男人出轨就可以被原谅。
&esp;&esp;更不觉得有了孩子就要牺牲。
&esp;&esp;季允之两岁,她就先搬去了京都,在那座古朴城市待足两年。距离够近,期间从不回国,只让两位阿姨把他带过去。
&esp;&esp;之后又因工作需求搬到海德堡。坚持不回家,任他父亲如何恳求。
&esp;&esp;他四五岁,不得不适应从香港飞到法兰克福的漫长航班。年纪太小,时差反应剧烈,吐得昏天黑地。
&esp;&esp;这样过去两年,他父亲和外公同时受不了了。
&esp;&esp;他母亲坐在儿子的病床边,最终妥协。
&esp;&esp;但回国之后又意外得知,在这几年里,丈夫逼两个年轻女孩打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