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梦啊。
她竟然如此恨他。
而又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停住,那声阿恒,让燕恒心尖微颤,美好的那些年似乎就如发生在昨日,可不过错了一步,便步步错。
所以后来,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
如今他回到当初,他们依然回不到曾经,他还是一个人,在前世噩梦之中徘徊。
燕恒没忍住,将谢谭幽搂进怀中,她身体瘦小,他将人抱的很紧很紧,像是要将人与自己融为一体。
他垂眸,薄唇在她眉间轻轻落下一吻,心疼又克制隐忍。
这是重生以来,头一次做了真正越矩之事,还是在她不清醒,生病之时。
夜很静,而他也是很久很久之后,才开口,声音有些哑,却温柔:“阿谭,不怕的。”
“不要难受,不要痛苦,只是一场梦,算不得真的。”
说着,他又低低唤她,明知她听不见,还是轻轻唤着。
“阿谭。”
“阿谭……”
也只有在她不清醒之时,他才敢这般唤她。
他实在太想念她了。
燕恒将谢谭幽抱上床榻,仔细盯着她手臂上的黑线,他是头一次见这般状况,原本白皙的肌肤,此刻却是一条又一条的黑线。
太过渗人。
他想给她喂心头血缓解,又想起李谪走的第二天便让人给他送了一封信,不可再用心头血养血傀之蛊,本就以血为生,一直以血相喂,早晚一日,谢谭幽会有依赖,就算蛊解了,也依旧弃不了这心头血。
特别是它由红为黑之时,若是心头血入体,才是大麻烦。
燕恒替谢谭幽擦去唇角边残留的血迹,起身从一旁柜子中拿出李谪给他的药瓶,从中倒出一颗药丸喂进谢谭幽口中。
他就坐在床边,给她擦额头时不时涌出的汗珠和安抚她皱着的眉头,直至亲眼看着她手臂之上的黑线渐渐退却才轻轻松了一口气,而谢谭幽也沉沉睡了过去,眉间再也不见痛苦。
不知道李谪何时能回来,此时他又无法离京,而他要救谢谭幽,却只能等着,等时间,等冬日,等雪莲,再是等李谪归。
心头有些无力。
直至今日,他都不懂这血傀之蛊,只是有着上世记忆才知可用心头血解。
如果最后,李谪没有寻到方法,他便只能再去寻云启,若是还行不通,燕恒攥了攥拳头,他便真的用心头血养谢谭幽一辈子。
他曾看过一本古书,用药能让血液凝固在一处,又能让伤口快速愈合,只是,时间久了,人会变得不人不鬼。
燕恒在谢谭幽身侧躺下,没有靠近,而是中间隔了段距离,他唇角轻颤,温声道:“阿谭。”
“生辰快乐。”
今日,是谢谭幽十七岁生辰。
上一世,她总说再也没有人记得她的生辰了,说时很难过,可后来嫁给云启,又很开心,说终于有人会陪着她,记得她每一年的生辰,然后送她喜欢的小玩意。
事实是,云启也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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