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没看到燕恒眼眸里的悲涩。
只记得燕恒说:“她嫁人了。”
仅仅四个字,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可他还是陪了她一年又一年,一直看着她与别人在一起,开心,热闹。
而从始至终,燕恒都是一个人。
那悲痛又孤单的多年,他是如何过的呢。
也是因此,谢谭幽明知燕恒与她一样有前世记忆,却仍旧不敢与其明说,若说了,二人如何相处,有些怪,似乎总隔着一人。
二人轻轻碰了碰彼此酒杯,然后双手交叉,仰头饮尽杯中酒。
屋中婢女嬷嬷见此,纷纷笑着俯身:“祝王爷,王妃,岁岁年年,长长久久。”
燕恒唇角含笑:“明日,去老秦那领半年的月银。”
闻言,嬷嬷婢女笑的更是欢快:“多谢王爷王妃。”
说完便相继退了出去。
屋中彻底安静下来,唯有烛火燃烧的滋滋声。
二人对望,大脑同时一片空白,不知要做什么,燕恒酒劲上来,眸中醉意越发明显,他望着谢谭幽,隐忍又克制着体内忽然升起的热气和欲念,喉结上下滚动,还是站起身来,将未关紧的窗户拉上。
冷风迎面而来,他皱了皱眉,这酒喝时不觉,事后才知如此之烈。
“你今日喝了很多酒?”谢谭幽看着他难受的面容,有些担忧:“不若先休息吧,我给你弄点醒酒汤。”
说着,便要站起身来。
燕恒伸手按住她手腕,摇头道:“外面冷,不必麻烦。”
他手掌大而滚烫。
谢谭幽忍不住轻轻瑟缩,便也没再动。
抿了抿唇,她试探道:“那你先休息?”
“我还得收拾一番,这凤冠和袍子都有些沉。”
燕恒道:“我帮你。”
“……”
燕恒靠近谢谭幽些,然后伸手将她头上凤冠取下,怕弄疼了她,动作轻又柔,眼睫时不时低垂,观察她神情可否变化。
谢谭幽脸颊滚烫,口干舌燥的,别开眼,没有去看燕恒。
凤冠取下,燕恒又从铜镜前拿过银梳,替她将乱了的头发梳整洁,一下又一下,如小猫爪般挠着谢谭幽的心脏,她手心全是细汗,脑子空空,是真不知道做什么,说什么。
最后,莫名其妙的,她这样说了句:“我昨日才知,你原来竟是那么有钱。”
燕恒动作未停,轻笑出声:“现在,都是你的了。”
“你好像很会照顾人,不像旁人说的那般冷心冷情。”
“我只待你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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