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你有么有见过……”月倦衣顿了顿,眼色忽然一黯:“算了。”
瞳儿,你有没有见过一块错金的狼首铜牌?只是这夏国人的绝密,我该如何向你提起?
那两个孩子接触过你。你千万保重!
你我都不过是在悬崖边,苦苦求生存的可怜人罢了。
月倦衣又嘘寒问暖,问候了几句。瞳儿虽没有恶语相向,却始终淡淡的。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月倦衣告辞离去,那儒雅谦和的背影,莫名的,竟有些零丁洋里叹零丁的意味。
瞳儿不甚在意,见窗外人影绰绰,知道连城和悦儿都还没走,唤道:“都进来吧,外面怪冷的。”
“瞳儿,其实大爷待你是极好的。”悦儿往门口看看,又看看瞳儿,犹豫着,欲言又止。
连城觉得不妥,暗暗扯了扯悦儿的袖子。
待我好?他不过是心虚罢了。瞳儿摇摇头,默默看着连城和悦儿袖口下你拉我扯的手,万般思绪漫上心头。
“今天多亏了大爷,咱们明墨轩如今已是谁都不肯沾上一星半点儿。今日那大夫是大爷请来的,若不是大爷发了火,告诉那位大夫‘若医不好弟妹,便砍了你的脑袋’只怕大夫根本不会来,更不会如此用心医治……”
“悦儿,什么时辰了?”瞳儿望望窗外若有似无的白,出言打断了悦儿。
“寅时了。”悦儿噤声,心头的悲伤,浪一般起伏。
天快亮了……
爷……
“悦儿,帮我梳妆吧。梳个双飞髻。”就是在南方时,你打趣我,帮我梳的那发髻。
“连城,帮帮我,我要见皇上。”
悦儿,连城,我愿意压上性命,搏上一搏。
我决不放弃!
主子,你可有想念瞳儿?
妆罢未天明。
雪下得紧,连城去马棚准备马车,一会儿的功夫,已不见了脚印。三人的早饭还未做好,突然想起马车上要用的火盆还未备好,悦儿忙得脚不沾地,首如飞蓬。
自从月寒衣入狱,明墨轩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如今,已是人丁寥落。
瞳儿站在望月亭脚下,手指一点一点抚过朱红的雕花栏杆,栏杆上的晨雪,似红颜的白发,簌簌洒洒。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颧骨处如火烧云一般,红得要滴出血来。脸色异常苍白,悦儿扑了极厚的粉,也未能遮住。樱桃色的唇在这苍白的脸上,在雾一般的晨霭中,红得怪异。瞳儿合上眼,学着那天,月寒衣的样子,将身体微微后仰,再后仰……
风中有雪花的气味。瞳儿笑了,轻轻解开棉衣,动了动肩膀,任它一点点从肩头滑落,静静的,落在雪地上,红得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