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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费力气了,不会有人的。”云裳笑盈盈看向月倦衣,眼角眉梢,风姿绰约。
月倦衣错开眼神,颓然地,退到拱门的影子里。机关算尽。我算到了开头,却没能左右结局。寒衣,瞳儿,若能重来,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
“世子大人,您怕了吗?”云裳笑得意味深长,低眸的瞬间,芳华无限:“人是不能撒谎的,有第一个便有第二个,然后呢,会需要更多的谎言来自圆其说。从此惶惶终日,不得善终。”
所以,寒衣永远不说谎,所以寒衣最憎恶说谎。
寒衣总是对的。
一切都结束
风,卷走了最后的温度。四面楚歌,无可依附。月倦衣扶起瞳儿,却不去看她的眼睛,眸光停在云裳脚下一寸远的地方。
还能回头吗?
我不知道。
“拿回了图腾,能放过不相干的人吗?”能吗?月倦衣幽幽迟缓的问,惹得对面一片笑声。
能吗?当然不能!
“世子大人觉得呢?”云裳折下一枝青翠,捻了捻残枝,松开手,白雪茫茫,那欲滴的翠落在殷红的雪上,美得惨不忍睹。
月倦衣没有再问。柔柔的,拍落瞳儿发梢上精致的雪花,眼底眉梢,温存眷恋,恋人一般不舍。
初相见,若我问寒衣要了你,是不是一切都不同了?
倔强,率真,坚韧,永不服输。
大约,我也会爱上你吧。
你走吧。去寒衣身边。
“人是不能撒谎的。”月倦衣笑了,几缕如墨的青丝卷入千堆雪,一瞬间,锦年斑驳:“午时之前,一定要将图腾亲手交给皇上,然后……”
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我的谎言,我的梦。还有云裳的梦,夏国的梦,各地叛军的梦……
都结束了。
说真话的感觉真好。
瞳儿抬眸,那个暖如冬阳的男人,清浅含笑的眸底,是她算不上清秀的脸,那淡淡眉,仿若写意山水的最后一笔,浅浅的着墨,洇开了雪白的生宣,意境悠远。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寒衣的命。人算不如天算,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我难辞其咎。”舒了舒金边繁复的阔袖,月倦衣将瞳儿送出拱门,欣长的身躯,华服翩翩,堵住了云裳的视线。
云裳也不急着派人去追,赏着月倦衣画中仙一般的脸庞,啧啧摇头。月王府的两位世子,个个钟灵毓秀,可惜了。
瞳儿拖着断臂,深一脚,浅一脚往偏门跑去。出了偏门,便有马车了。
连城,你会不会有怨念?若怨,便怨我吧,如有来世,我百倍偿还你!
去见皇上,去寒衣身边
身后传来毛骨悚然的惨叫。
是悦儿!
想什么?此时此刻,能想什么?
什么也想不了。
瞳儿转过身,朝悦儿一路狂奔……
“这才对嘛。”云裳的笑,总是那么美,如漫天的雪花,只需缓缓落下,便是人间一景:“把图腾给我,干干净净好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