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厉轻哼。
又磕了几下它的肚子,掀眼看她,“行了,之后不必日日再看着它了。”
连梨高兴,“好。”
小东西精力实在太旺,她有些吃不消。
不过虽然他说她不必再看着小虎仔,第二天闲极无聊时,倒是还去找了它。
之后行进途中,也都时不时逗一逗它。
崔厉撞见过几次她遛小虎仔玩,倒没说什么,只把应恂叫来,让他压压它的习性,治治它没事就爱往人脸上拱的毛病。
六月十七,一路经水路又走了两天陆路,到达定邑。他沿途刻意掩盖行踪,此时定邑还没人知道他已经到这。
当天傍晚,约再行半个时辰,就能抵达此次要落脚的民舍。应恂亲自驾着陛下坐着的这辆马车,专心致志注意周遭。
他凝着表情,全神贯注,但猝然间,忽听马车内一句冷怒的混账,他心头一跳,下意识勒紧了缰绳。旋即,听陛下扬声喊来,“停下!”
应恂连忙吹响信号,命前后马车都停住。
方才停稳,便听身后车厢门砰的一声,小虎仔嗷呜一声,被扔了出来,小家伙灵活的不行,在原地打了个滚,精神抖擞人立而起,靠到门上。
应恂:“……”这小家伙,又惹到陛下了?
也是这时,听得马车里的陛下声音更冷,“应恂,它再弄门,便将它扔到旁边水渠里去!”
应恂:“……是。”
他默默把小家伙拎过来,制止它的动作。
小虎仔一个回首,嗷嗷低吼,让他放了它。
应恂不松手。
不过……他很快皱了眉,瞥了两眼半边身子湿答答的它,眉头越皱越紧,这小东西不会蹿上蹿下把茶水打翻了,才惹的陛下发怒罢?
正猜测着,忽听车厢门又是一响,这回是连梨出来。
应恂闻声看过去。
目光中,只见她手中一张湿帕子,额前发丝散落,裙裾上几个湿答答的脚印。
眉梢挑了挑,还真让他猜中了?
事实上,其实他只猜中了一半,小虎仔是活泼蹿跳时打翻了东西,但崔厉不是因此发怒,是后来这小家伙打翻了一个杯子还不够,又突然摇着尾巴带着整个茶壶一冲,茶水哗的坠落,浇了它一身,也溅湿了崔厉的鞋子和下摆,这才惹得崔厉冷了脸。
崔厉敛了嘴角,手一探便要捉了它,心想这阵子是太纵着它了,这两日甚至偶尔容得连梨抱它在马车上玩会儿,但才一天,小家伙就尾巴要翘上天,闹腾的不得安生。
冷脸要把它扔出去,可没想到这小东西还敢逃,蹦着小短腿一蹿,就嗖的一下蹿到连梨腰腹之上,它塌着尾巴,躲在连梨腰间和手臂的空隙里,冲着他嗷嗷讨好的叫。
崔厉冷冷抿一下唇。
他不追着来捉它,只睨一眼连梨,凉声,“过来。”
连梨看看他不好看的脸色,又看看他脚边的一地狼藉,没敢包庇小虎仔,依言到他身边来。
她才过来,崔厉便摁着她的手一压,眼神危险的看因为她走了而无处藏身的小虎仔。
小虎仔尾巴越来越塌,嗷嗷的声音越来越奶呼呼。
崔厉:“混账东西,还逃不逃?”
小虎仔尾巴悄悄摆一摆,心虚的趴在原地不动。
崔厉冷哼一声,伸手一捉,开门把它扔出马车。随后不耐的又关上,冷着眉睨湿答答的衣裳和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