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袖走了。
陈忤瑾撇嘴,这吏部侍郎真是好大的气势啊!
“行刑!”
“是!”
二十杖下去,江向被打的面无人色,到最后甚至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只脸色惨白满头冷汗,人都快昏过去。
钟仕卿等他被杖责完了,这才撑着拐杖走。
往回走时,碰到了李伯宗,那个春闱夺魁的状元郎。淡淡点头一个示意,他继续回自己的帐子。
与李伯宗擦身而过时,他听到他说了一句话,“钟兄还是别锋芒太露了。”
钟仕卿一顿,旋即面无表情,“这话李兄该谨记才是。”
他自己背后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呢。
李伯宗也面无表情,继续朝刑部牢帐走。他是去给江向送药的,那句话,是岳父让他带给钟仕卿的,岳父对钟仕卿不满了。
以后他的仕途不会顺坦,甚至估计哪日下派,也会到个不毛之地。
这些事吏部能插手。
……
钟仕卿回到帐里,静静平躺下。
其实昨日他原本已经打算吞下这口气了,毕竟江向的父亲职位着实不低,如今又正是吏部尚书即将卸任的时刻,一切都说不准,他没必要得罪狠了他们。
但后来周侍郎的人暗中来找了他,问他可想出一口恶气。那人说只要他去刑部一趟,到时甭管江向对于伤他一事会如何狡辩,都势必会受到惩戒。
他想了想,又仔细沉思了一番如今的局势,现在的情况对他不太妙。以江向的性子,他知道对方因为鹿魁一事肯定会一直记恨他,这一点仅凭他这段日子屡屡找他麻烦就能猜出了。
所以要是江向的父亲最后坐上了吏部尚书一职,那他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苦苦想了一番,最后决定按照周侍郎说得做,他去刑部告上江向一状,这一告不仅可以让江向得到惩处,还能进一步牵连江虔名声,何乐而不为?
所以今天他去了。
他平躺望着帐顶,心里无比希望这一局尚书之争,江虔能输的彻底。
最好最后是由周侍郎坐上尚书一位,如此他今后也就不怕江虔在吏部对他的调动做手脚了。
……
江菱听到哥哥的处罚,气得要死。
而之后知道了审问细节,得知方展和王衡东还在其中推波助澜,更是恨得牙痒痒。
又是方王两家!
心里很明白,那被叫来的十几人中,若非他二人率先就说她哥哥是故意,其他人绝不会跟风也说,局势能大有逆转。
这两个搅屎棍!
所以这天傍晚在碰到方嫣时,江菱便心里生恶心,但她面上却露出了个笑,和方嫣亲热说话,“方姐姐,是不是快要到林大哥的忌辰了?我记得他好像是十五的忌辰罢?”
才说完,她轻拍一下脑门,笑道:“瞧我这记性,怎么忘了本来就是十五啊,那日正是中秋,我怎的还差点记错了呢。”
“唉,也是可惜,林大哥多英气潇洒的一个人啊,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方姐姐,你说是不是啊?”江菱笑嘻嘻的问。
方嫣脸色已经白了,这林大哥三个字,是她心中不想触及的痛。那年二人本来已经要成亲了,可他却因一场意外死了,她喜欢他,也爱他。他热情如火,从定亲起她就盼啊盼,盼着成亲的日子赶快到。
可他忽然出了意外就那么没了,当时收到消息时她整个人都木木的,久久不敢相信。但不相信他也走了,那几日她的眼睛日日都是肿的,也时时刻刻梦中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