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还轻轻搭在少年的肩膀上,隔着毛衣纤维,能感受到少年急促的心跳,他心中若有所思。许多人见了他都畏惧他,认为他威严锋锐太过,他一直没当回事,没想到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在他面前都那般紧张。
刑警队平均都高了小同学半个头到一个头,秦居烈也不例外,他从高处俯视江雪律,两眼在对方局促隐隐泛红的脸上定了一下。
少年眼睫垂落根根分明。
五官立体又精致,更有一种无形的隽秀。按理来说,这样漂亮的少年,无论怎么上镜都应该好看,可惜落在警局的照相机里,怎么看都像一个可怜受人摆布的犯罪嫌疑人。
秦居烈又想起了,江雪律面对乌鸦都沉着冷静不落下风,给人一种高傲疏离感,导致乌鸦进了蓝泊山监狱后依然耿耿于怀,不断地询问狱警:true是谁?
乌鸦表示愿意用情报的代价,换取江雪律的一切身份信息……如果说那个时候的江雪律像岿然不动的雪山,这一刻的江雪律像没有支撑力的雪糕。
八成是他吓到对方了。
秦居烈剑眉微皱,眼底闪过一丝幽邃,他自我反思了一分钟。对敌人和犯罪分子如秋风扫落叶般冷酷无情就算了,不能把这种作风带入日常。
当年被他保护的孩子,八年后,不应该那么怕他。
不过这一组照片,如果忽略对方越拍越紧绷的脸,看久了,整个姿态竟然有些可爱。
秦居烈盯了一会儿,还是把照片保存了下来。
“是我的失误,我应该把锦旗拿过来。”
让江雪律举起锦旗,跟警方拍照的话,就不会造成这样的误会。虽然锦旗大金大红,很是俗气,可代表了一种荣誉象征,不会令人产生任何联想。
江雪律呐呐道:“没事的。”
反正他回去就会p掉自己那张脸。
也许是吸取了这一组照片的教训,江雪律和其他警员再拍,姿态就自然很多。
齐翎事后吐槽:“果然是蒋队和秦队太吓人了,只会哥俩好搭人肩膀,连一个活泼的‘耶’都不会比,笑也不会笑,当然怎么拍都让小同学像是被警方制服的嫌疑人。”
秦居烈恰好听到了:“……”
臭小子,他们听得到!
——
新的周一,少年的身影混入人潮,他的步伐不紧不慢,一如往常般自然,谁也无法猜到,上周末他去了首都。
而时光飞速,一转眼也到了期中考试的日子。越是临近考试,班里学习氛围越发浓厚,即使是上厕所,也没人敢多磨蹭,去了一下子立即回座位上,指望多背几条公式。
班主任姚老师见状,冷笑一声:“明天就考试了,一些同学平时不努力,这几天才来临时抱佛脚呢,开始搬桌子吧,双号把自己的课桌搬出去,单号的桌子留下。”
“老师!你上次就让双号搬!这一次该换单号了!”
一个女生举手道,脸上表情气鼓鼓。
姚老师从善如流,“对不起老师记忆不好。”上一次月考都是九月底的事情了,他哪里记得住当时喊单号还是双号了,往往怎么顺口怎么喊。
“那这一次就单号同学搬桌子,双号的留下。书本全部清空啊!”
“知道啦。”班里响起拖拉桌椅的声音。
班主任不忘鞭策勉励道:“这一次考试是全市统考,二中、四中乃至七中都会跟你们竞争,到时候成绩出来了要排光荣榜,那榜要挂学校外边,学校还要组织家长会,你们要好好考!”
家长会!?
班上同学哀嚎一片,周眠洋一向认真复习,一听这话心情也禁不住有些紧张,他妈、他姐他们会不会也来,他连忙从校服口袋里翻出错题本,指望争分夺秒多看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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