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氏眼睛有些红,应该是上午的时候和孟栀樱说话哭过,这会儿她吃东西也有些心不在焉的,偶尔看向孟静樰的眼神就跟要吃了她似的。
属实有些明目张胆了。
几番视线扫过之后,孟静樰优雅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擦干净嘴角后转眸看向孟云氏:“不知我脸上是不是有脏东西,夫人为何一直看我?”
她语气温和,除了那句夫人之外,其他一切如常。
但就是这夫人二字,让孟云氏心中更加窝火,这两个字就像是烙印似的深深落在她心上,要她永远铭记自己从前不过是个妾。
但今日的场合不允许孟云氏闹,她也是沉得住气,眼神瞬间变得柔和,收敛那股冷意,“静樰和从前大不同了,如今我瞧着你倒是比以前欢快了些,看来王爷对你很是宠爱,这样我们也就放心了。”
说着冠冕堂皇的鬼话,可心底里却是恨死了她。
孟栀樱方才在房间里跟她哭诉,说褚驰软禁了她,而且褚驰成亲后的脾气也有所改变,不再像从前那样温柔了。
总之孟静樰逍遥快活,却让她的女儿受苦受难,孟云氏心中不满,便阴阳怪气说了这番话。
也不知到底说给谁听的。
反正褚驰听到后脸色忽地就变了。
孟静樰装着糊涂,顺着她的话过去:“是啊,能得到王爷的宠爱,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但是我看大姐也很幸福啊,大皇子应该也很宠她吧。”
他们几人都知道褚驰和孟栀樱究竟怎么才成的婚,如今台面上拿出来说,就是在打他们的脸。
孟栀樱停下筷子,一脸不满地看着孟静樰,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话还没出就被褚连易酒杯搁置的声音打断了,“大皇侄最近在做什么?”
褚连易笑着问,全然没有之前的不耐嫌烦。
不得不说,在场几人演技都是一等一的好,明明心中嫌烦得要命,可面上却能笑着相互攀谈几句,不露出半分异样来。
褚驰舌尖舔过后槽牙,轻嗤道:“不过是在家陪陪栀樱,倒也没做什么,皇叔是个大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只是皇叔刚回玥安不久,也不知您在忙些什么。”
两人说话夹枪带棒,谁也不让着谁。
好好一个家宴,就这样变成了明争暗斗你损我怼的场面,桌上的菜嚼着都索然无味。
褚连易眸光犀利,冷意陡然增添,他冷冷勾唇,似笑非笑:“皇侄在家里还能知道本王在忙,也是难为你了。”
“哪里哪里,不过是关心皇叔罢了。”褚驰回讥。
两人笑意未达眼底,对视一眼后迅速错开了目光,并不多停留一刻。
他们皆在试探,看谁透露得多,看谁先露出爪牙。
但谁也没讨到利。
不过,孟静樰和孟谨珩除外。
孟谨珩一直沉默着,他专注于桌上的菜,并不想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论战,因为太过无聊。
而孟静樰在说完那番话后也开始一样一样菜品尝着,时不时还往褚连易碗里夹一点,生动形象地为孟栀樱演绎了什么叫做伉俪情深。
孟栀樱气得牙痒痒。
可是除夕家宴不可以提前离场,她味同嚼蜡。
褚连易冷嗤一声,重新拿起筷子,转头对孟静樰说:“本王也忙着陪你,不是么?”
孟静樰正在喝汤,听到褚连易这样说的时候嘴里的汤直接呛在了喉头。
她脸色涨红,不停咳嗽,褚连易脸色微变,抬手拍着她的背脊:“慢些,没人跟你抢。”
孟静樰嗔怪地看了一眼他,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儿来:“我没事。”
……
相府的家宴有人吃得兴高采烈,有人难以下咽。
总归来讲,褚连易的到来,给孟静樰增添了许多斗志,她没说几句,全是褚连易在应付,这是很了不起的。
不过下午暂时没有事做,褚连易身为未婚夫,是有权利去樰院逗留片刻的。
只是孟静樰早间换衣裳的时候,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还摆在梳妆台上没收走。
褚连易去她房间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