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不好意思”谢西欤后退两步,仔细一看门牌,是晏京谦家没错啊。
“你是来找我们家少爷的吗,他不在家,刚出门,我是来打扫的,有什么紧急的事可以现在联系他。”女人看出他的迷茫,了然笑了笑,眼尾挤出几根皱纹。
“噢噢,我想起来了,您是晏家的人。”他就说女人怎么有点眼熟,小时候去晏家玩的时候经常见到年轻十几岁的这位。
“您记性真好。”这么多年过去谢西欤早就变了模样,阿姨没认出他,礼貌地笑了笑。
“没事,哈哈,我就路过来看看,不在家就算了。”谢西欤说着向后退。
“哦,”听见去家里打扫的阿姨说有个打扮时尚夸张的人找他,晏京谦心里大致有了人选。他将原本拿着的菜单平摊在桌上,伸出修长的食指点了点几道特色菜,一边对着电话不疾不徐,“不用管他,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挂上电话,晏京谦继续没做完的事。他嫌弃地抽出纸巾擦擦油腻的塑料台面,抬眸对上简易四方桌另一边正满脸新奇四处张望的小人鱼,“你确定要吃八只螃蟹和三盘扇贝?”
“嗯!”姜颂笑得像朵小太阳花,坐在轮椅上,用手指卷着用来盖尾巴的毛毯的边,用力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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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条小鱼
等着开饭的时候姜颂回忆起半个小时前……
这次他呆在浴缸里很听话,潜在水里没发出任何声音。男人送走了来人后将他从水里捞出来,盯着他的人鱼尾巴沉思了一会。
姜颂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着声迹地把尾巴往身后藏了藏。本以为男人是要说些什么,谁知道他还是一言未发,几分钟后推进来一架轮椅。
姜颂对着这个带着轮子还会活动的座椅有些手足无措,探出上半身推动轮子,向男人发出疑问,“这是什么?”
晏京谦没回答他的问题,按下轮子上的防滑锁,微微颔首示意姜颂坐上去,“上来。”
小人鱼乖乖从浴缸出来,手和尾巴并用,爬到轮椅上坐好。他侧仰起头看向晏京谦,男人的下颌线清晰分明,像一尊计算过比例的完美雕塑;又像是一座嶕峣的山,隐隐透着料峭的寒。
姜颂收回视线不去看他,但男人将轮椅转了半圈,再次和小人鱼面对面。
晏京谦自上而下打量他,白得反光的男孩上身赤裸,尾巴弯曲,端坐在轮椅上,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模样。
他从架子上扯过一条浴巾,让姜颂自己裹在尾巴上。
完成任务的姜颂邀功般一脸骄傲,浴巾被尾巴上残留的水沾湿,紧紧贴在皮肤上,没起到遮掩的效果,反而更加凸显出尾巴奇怪的形状。
小人鱼十分有强迫症地把浴巾边边角角都掖在尾巴下,一抬头才发现男人不见了。
此时的晏京谦正看着自己衣帽间里两排成套的西装衬衫犯难,先不说尺码合不合适,他实在想象不出来姜颂顶着一张酷似未成年的脸偷穿大人衣服似的穿成这样出门会吸引来多少探究的目光。
最后他从柜底翻出一套晏京炀借宿时留在他家的睡衣,衣服是最近刚流行起来的牌子,是晏京炀代言的品牌方寄给他的新品。简单的杏色套头短袖,胸口是一只立体的毛茸小兔子。
晏京谦回到楼下递给姜颂刚找好的衣服,又将一个叠好的薄毛毯放在人鱼裹着浴巾的尾巴上,“穿上衣服,把这个也盖上。”
衣服是晏京炀的尺寸,穿在姜颂身上不出意外地大了两个码数,但好在风格和人鱼还算符合,简单中又透着可爱。衣领松垮垮落在肩上,露出他一侧如飞鸟翅翼般平直的锁骨和泛着粉色的冷白皮肤。
“往上盖点。”怎么感觉衣服穿了和没穿一样,晏京谦催促他赶紧把毯子披上。
“我不冷。”额头上已经沁出一层薄汗的姜颂出声解释,他扯着领口,想让更多的冷空气灌进去。
陆地的气温比起海里要高得多,对于一条在海里生活惯了的鱼来说,离开冷水,再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上衣服和毛毯简直就是酷刑。
“还有点热”人鱼眼神游离,支支吾吾。轮椅座位是帆布的材质,尾巴和干燥粗糙的布料直接接触的地方又痒又痛,像是干裂出许多细小的伤口,怎么都坐不舒服。姜颂想扔了毯子回到浴缸,又迫于男人的威压不敢造次,只能小声表达不满。
晏京谦望人鱼已经粘在一起半风干的尾鳍,叹口气打开花洒试了试温度,对着姜颂的尾巴浇水。
小人鱼像一朵生长在干涸地带的喜水花,遇水就会快乐地发芽长大。先前裹着的浴巾成了保湿层,吸满水服帖地贴在姜颂的尾巴表层,源源不断地为尾巴提供水分,足够保持一段时间的舒适。
“可以了吗?”算算时间从晏家来的人也差不多要到了,晏京谦不想和他们打照面惹得节外生枝。他往姜颂怀里塞了只抱枕,再三确定从外观看不出又什么异常后推着人鱼到车库驱车离开。
往南边去的路上,姜颂趴在车窗上向外张望,脸蹭在玻璃上呼出的气形成一小团雾气。
“鱼!”
突如其来的刹车伴随着巨大的惯性让两人都往前一冲,晏京谦系着安全带,轮椅上的姜颂就要惨一点,丝毫没准备的小人鱼撞在前座的座椅靠枕上,正中左边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