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儒上前朝香妃做了一个揖,朗声道“在下无心叨扰娘娘,不周之处,望娘娘见谅”
香妃道“你是何人?为何深夜出现在暗道之中?”
子儒见她举止大方得体,面目纯善,想必不是什么恶人,便道“实不相瞒,在下遭人设计陷于暗道之中,正危命旦夕之时,承蒙娘娘打通了堵住的地道,在下才得以生还”
香妃点点头,心想难不成他也是被良妃所害?可他这般模样,定是皇子无疑,良妃有这样大的胆子连皇子都敢杀害?这样想时她又自嘲的摇头,暗说以良妃的性子,她还有什么不敢的?想必是登基大典在即,她为了帮儿子铲除异已才这样做吧。
“你的母妃是那位?”
香妃直言问他,子儒却先是一愣,后又暗笑自已愚钝,以为不说出身份旁人就不晓得了么,他这张和父皇极为相似的脸,旁人想不认出来都极难。
“沁春园的主子是儿臣母妃”此时他改称儿臣,是以知道对方是父皇的妃子,自已也得尊称一声姨娘,自称儿臣也是理所当然,可他说出儿臣二字时却是极为顺口,比对着良妃唤儿臣更为顺口,一股理所当然的感觉悄悄存在着。
香妃脸色突变,什么?他是良妃的儿子,那他怎会在自家的密道里遭人暗算?他是否良妃派来打探情况的?
子儒见香妃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忙关心的问她是否身体不舒服,是否需要要传太医。
香妃突然凄声冷笑,道“你是代替你母妃来看我笑话的,是么?你难道不知道冷宫里的妃子一切都要靠自已么?那怕是病死,那也是我活该,你难道不知道么?又何必这样悻悻作态?”
☆、听雨楼相逢
子儒的声音哽在了喉间,原来她和母妃有着宿怨,可自已的处境,以及和母妃的关系又不能道与外人知,这让他张口无言,只是朝香妃深深作了个揖便欲离开听雨楼。
香妃冷眼瞧着他的背影,心道这孩子面很善,倒不像是良妃那等奸险之人的孩子,只是不明他的来意,便也不好多相言语。
子儒走了几步又停下,转身朝香妃问道“娘娘,儿臣有一事相询”
他是良妃的儿子,她本该拒绝他一切要求,再将他轰出听雨楼,可她却开不了这口,不知为何,心底总有一种情绪在蹿动着,似乎眼前的男子和自已有着某种冥冥中的联系。
“何事?”
子儒原以为她会拒绝他的要求,却未想她并没有,惊喜之余赶忙将自已此行的目的说与她听。
香妃这才明白了他为何会深夜出现在地下暗道之中,原来是为了白日里那个丫头“她已经走了,说要去寻她的爹爹”
子儒又是欢喜又是失望,欢喜灵珑果然逃出了母亲的控制,失望自个儿仍旧没能见上她。
这时,香妃又道“看样子你是真心关心她,如此,你速去寻她,别让她再落入歹人之手,在这深宫大院,她一个外来之客,在不知不觉之中便会落入旁人轻易设下的陷井,届时便真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香妃话刚说完,子儒连忙再作了一个揖,转身快速离开听雨楼,身上衣衫已然尽破,皮肉也磨破许多,只一想到灵珑也受了这些苦头,他便自责不已,造成这一切的始作甬者,便是他。
此时天空已现鱼肚白,却不知伊人此时身在何方,宫女太监们已然开始陆续行走于宫廷小径,他知道这样漫无目的寻找那只是徒劳,得想一个良策才行。
子儒回到御书房,宋四德和小宏子正在殿内焦急的踱着步子,新皇一夜未归,生死未知,他们能不急么?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陪葬的又岂是他们一两人?
☆、紫薇宫
小宏子见主子无佯回来,真真是松了一大口气。。。小命儿总算是保住了,见主子手臂和小腿都蹭破了皮,连忙冲到里面去取药膏。
宋四德冲上前问他灵珑的消息,子儒却只是摇头,表示毫无线索,宋四德一屁股跃坐在地,嘴中喃喃念着女儿定然是凶多吉少,若是女儿命休,他亦不独活。
子儒心下烦闷,将自已跌坐入皇塌中,思虑着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小宏子小心翼翼的为子儒更了衣上了药,幸而伤口都藏在了衣内,旁人瞧不得见,否则大臣们又要有一番议论计较。
一切梳洗得当,御书房外头跪了一大片宫女太监,请新皇摆驾皇庙举行登基仪式。
子儒欲闷至极,当初答应接掌皇位,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得到灵珑,而如今,灵珑就在这皇宫大院之中失踪,生死不知,他那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接这皇位。
宋四德见他毫无动身的意思,便劝说道“慕子儒,你若是为了灵珑好,便去参加这继位大典,只有你做了皇帝,主宰整个皇宫整个国家,你才有能力将我的灵珑寻了出来,你才有能力保证她的安全,再者说,若是你为了灵珑放弃皇位,那灵珑就算平安回来,也会成为遭万人唾骂的祸水红颜。”
子儒听之有理,便重整了衣冠随众前往皇庙,并赐了玉牌与宋四德,许他行走六宫,以新皇大典赠新衣的名义往暗察各宫各院的动静,希望能找出灵珑的线索。
话说这灵珑那日随了采儿去了紫薇宫,在宫中她见着一位极美的女子,她身着华丽宫装,头饰精美绝纶,步步生辉,心道这便是慕子儒的夫人,铁木兰?真真是个大美人。
她学着采儿一般同她曲膝行礼,却未想立时便被采儿掌了嘴,两个大嘴巴抽得她脸颊立时便肿成了肉包子般,她擦去嘴角的鲜血,定神瞧刚刚打了她的采儿,此时的采儿依然对她笑,却笑得极为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