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推测出这个结果后眼皮一跳。
白榆闭门不出,她手下都是原身留下的人,一群乌合之众。
除了五大三粗的娄娘力气大之外,全都是桃花柳条一类满脑子只知道讨好主子多拿点赏钱的小婢女。
白榆不可能知道什么朝堂局势,只能不动如山地坐等,但谢玉弓突然“急病”必然是宫中局势有变。
千算万算,没算到帝王比狗还薄情。
白榆的院子和谢玉弓的院子不算远,推开房门进去里间的时候,谢玉弓正在两个小厮的搀扶下,趴在床边上呕吐不止。
白榆拂开搀扶她的婢女,迅速上前查看,谢玉弓吐的没有固体,全都是清水。
白榆上前接过了打湿的帕子,两个小厮扶着谢玉弓起身,白榆正要给他擦脸,正好对上谢玉弓过度呕吐之后泛着红的眼睛。
他本就因为毁去了半张脸显得凶煞非常,再这般自下而上看来,简直杀气逼人。
白榆“手一抖”,帕子“啪”地掉在了地上,白榆连退了好几步,后腰一直抵在桌子上,才总算停下。
谢玉弓:“……”怕他?
白榆不怕,白榆只是嫌脏。
正好借着之前谢玉弓推过她的那件事,装着怕他罢了。
哕。
虽然屋子里没有什么异样的气味,九皇子哪怕是装疯卖傻,也装得格外干净。
但是白榆看到他吐了,现在觉得他就是个大号的脏东西。
白榆垂下头,沉声吩咐道:“快些让人去寻医师,娄娘把桃花和柳枝叫来,贴身伺候九皇子。”
白榆的声音很低,指挥着屋子里的人围着谢玉弓团团转。
自己不上前,只是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看上去“一脸焦急”。
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袖子的布料。
她在猜想谢玉弓演的这是怎样一出戏,演给谁看,她要怎么配合着唱好。
谢玉弓因为药物的作用整个人狼狈尽显,他在一群婢女侍从忙活的身影间隙中,看到他的九皇子妃急得面色泛红,却半步不敢靠近他,只把屋子里的人指使得团团转。
谢玉弓简直想叹气。
她竟是怕他怕到了如此地步,就因为他推了她一下,就再不敢靠近。
谢玉弓甚至想到自从成婚后,他的九皇子妃除了新婚那夜等着他掀盖头喝合卺酒之外,整整三月都未曾亲自出现在他面前过。
她因为合卺酒之中的毒,一直愧不敢见,好容易察觉试探他真的“痴傻失智”总算肯凑上来说了混乱又压抑的真心话。
但是她的百般讨好和舍命相护,却因为他表现出来的抗拒,再不敢越雷池半步。
谢玉弓现在无比后悔,当日……他不该突然恼怒。
他在这边自行用脑子把白榆想成在世仙女,白榆却在那边算计着谢玉弓这一次“急病”到底能够如何利用。
很快医师被请过来了,就是那个摸白榆的手腕摸个没完没了的老大夫。
白榆紧张地看着大夫诊脉开药,然后反反复复语无伦次地当着谢玉弓的面,询问他的病情。
“当真无事吗?他方才吐了好多次,眼睛也很红。”
白榆抿了抿唇问老大夫:“他发热吗?真不要紧为何会突然这般?喝了药今夜能好吗……”
白榆连珠炮一样问了一大堆,没一句重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