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在这个下午,玄衣司的杀手毫无预兆地拦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当时,叶争流正骑着自己那匹枣红色的温柔小母马。她现在已经能很熟练的御马奔驰,上马下马也娴熟得像正常走路。最近她正在学一式镫里藏身,这个技巧比较危险,大概还要再练习一阵。
就在此时,她忽然见到,之前被派去探路的两个属下,此时正快马加鞭地往自己的方向赶,马后扬起一串滚滚飞尘。
不动声色地,叶争流放慢马蹄,朝着身后解凤惜的马车蹭了几步。
那两个属下滚鞍下马,半跪于地的时候,叶争流正好落在马车旁边,将这两个属下的禀报一字一句地听了个分明。
“城主,已探前方十里处,有玄衣众二十余人,是否诛杀?请城主示下!”
车内一时没有动静,过了片刻,才有一只骨节分明,肌肤如玉的手掌
伸了出来,缓缓地挑起了门上的纱帘。
“玄衣司若想拦我,从来只会暗中埋伏。是谁给了他们这份胆子,在青天化日之下,竟敢来截我的路?”
叶争流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前来禀告的属下,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之色,他迟疑着说:“属下……属下想起来了,那些玄衣众,似乎正围着一个人。”
说到这里,那名下属咽了一口口水,语气里才涌动起几分后怕之意:“可那个人长什么样,属下却记不清了。”
解凤惜低低地“唔”了一声,将车帘打高了些。
“这倒有趣,既然碰上了,那就过去看看。”
“是!”
“还有……”解凤惜环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到了跃跃欲试的叶争流身上:“你感兴趣?”
叶争流也不遮掩自己的目的:“想上去试试。”
她有一段时间没和玄衣司交过手了,最近就缺练剑的靶子,心里还挺想的。
第二嘛。那就是……嘿嘿嘿。
叶争流在不久之前,刚刚炼出了一堆蛋无虚发的小球。她实在是很好奇,这些小东西的对敌效果究竟如何。
解凤惜闻言只是一笑,他提起自己修长的墨玉烟杆,在马车门框上轻磕了一下。
淡蓝色的烟雾徐徐喷出,如同一张面纱织就的大网,无声无息地随风蔓延开,直到那缕淡淡的、天空似的蓝完全逸散在天地之间。
解凤惜半仰着头,入神般凝望着瑟瑟西风。
过了好一小会,他
对叶争流轻轻摆手示意:“既然想去,那便去试试吧。”
叶争流得了这一句话,心里顿时有了不少底。她一抖马缰,双脚催促性地轻夹马腹,同时在半空中抽了一个响亮的鞭花,便就此飞驰而去。
有属下亲眼见证了最近解凤惜对这个新徒弟的重视,因此一见叶争流打马离开,便去询问解凤惜的意思:“城主,用不用分出几个人手,前去保护九百八十一姑娘?”
解凤惜摊开手掌,一丝一缕的烟气正如蛛丝般,细细柔柔地缠绕在他的手指上,透明得近乎无色。
他不甚在意地将那缕代表着安全的淡色烟丝碾断,平静下令道:“正常前行便是。”
“应鸾星教了她三天,我却已经教了她三个月。她若是连玄衣司的几只黑皮鸟都对付不了,难道是我比不上应鸾星吗?”
……
叶争流催马疾行,如此奔驰七八里地,终于远远地看到了对战的一干人等。
玄衣司的那身黑衣相当好认,但凡大白天也穿得黑不溜秋,从头到脚没有杂色,领子还恨不得裹住下巴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玄衣众。
此时此刻,二十多个玄衣众结成内外两层圆阵,正将一个男人团团包围在这群黑衣人之中。
从黑衣人谨慎的态度来看,双方显然陷入了僵持。里面的那人出不来,但外面的两圈黑衣人,似乎一时也奈何不得那个男人。
叶争流见到这一幕,不假思索地翻身下
马。她回头看了一眼背后霞色欲燃的夕阳,挥手就用出了一乾隆的第二技能。
——凄风秃树吼斜阳!
刹那之间,原本凄清幽涩的西风,如同基因变异一般,狂暴地在空中一连打了七八个滚。这突然暴躁的西风老哥吹过已经开始落叶的秋树,结结实实地卷起了一阵叶浪。
此时此刻,风吹过两侧树林的声音,既像是猿鸣三声的催人肠断之声,又像是黑猩猩凶狠地用拳头锤着自己的胸膛。
这一个技能砸下,虽然没有给对手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却把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叶争流等得就是这个时候。
趁着所有人的眼神全都不自觉地这个方向飘得那一瞬间,叶争流邪恶地扯起了唇角,桀桀桀桀桀地笑着,甩手就往地上丢了一个其貌不扬的灰色小球。
那小球甚至不等碰到地面,刚一脱手,就在半空中直接炸开,迸发成一阵形似孔雀百目般的混乱烟光!
叶争流现在总算知道乾隆卡的二技能应该怎么用了,它天生就是为了搭配这种阴人小工具准备的。
真是世上没有废物的卡牌,只有不会使用卡牌技能的卡者。
几乎在那奇特而斑斓的光点映入视网膜的同时,在场所有目睹到那光芒的男性,便感觉胯下一阵生针般的剧痛。
“啊!!!”
玄衣众们原本排布严密的两层阵型,一下子垮塌得七七八八。几乎所有人都狼狈地扭曲了脸
上的表情。即使有人分外好面子,没有拿手去捂,两条腿却也已经哆哆嗦嗦地站不直了。
由此可见,杀戮神殿真不该瞎搞什么性别歧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