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今天击剑队会男女合练,原来是提前约好了记者采访。
作为击剑队冉冉升起的新星,同时也是年少成名的世界冠军,云渺之和杀魂无疑得到了更多的录音笔、麦克风以及镜头摄像。
叶争流和赵玉浓暂时避开镜头。
正当叶争流低头跟赵玉浓小声说话时,身后忽然有人礼貌地拍了拍她的肩。
叶争流回头看了一眼,双眼顿时一亮,惊喜
交加。
“裴老师!”
站在一步外的男人,气质温文到近乎温柔。
他眉间刻着一道深深的纹路,让男人的面相因此瞧起来有些愁苦。但此人眉目间的那股悲悯之意,又恰到好处地冲淡了人世留给他的辛酸刻痕。
这个男人的发间夹杂着星星缕缕的白,大概是有些少白头,却并不显老。当他微笑起来的时候,便仿佛一缕清风拂面而过。
叶争流忙问:“裴老师怎么在这里?”
裴松泉一笑,不急不忙地指了指场中正在采访的那个年轻记者:“今天没有其他事,有人托我带一带后辈。”
见他笑了,叶争流也不由得跟着微笑起来:“当年也是,老师为了带新人,抽出自己休息时间来采访我——您心肠还是这么好啊。”
是的,裴松泉此人,是个记者,而且还是个专门采访各种危险题材的记者。
他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当过战地记者,同时兼任红十字的临时无国界医生;他还改头换面,潜入过黑煤窑,冒死带出了第一手最真实也最残酷的影像资料。
除此之外,裴松泉也是一项助童公益基金的发起人。
在他的主持帮助下,过去的十年里,一千多个孩子接受了更进一步的教育,三百多个被拐卖的儿童重新被父母找回。
据叶争流所知,裴松泉的全部身家都投进了那个基金会里面。
他这个人,甚至没有什么称得上私产的东西。
可以说,在人世黄尘之
间,裴松泉是那种近乎绝迹的圣人。
一见叶争流,裴松泉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将手伸进自己身后那个多次水洗、已经不大看得清最初颜色的帆布包。
“对了,我前天参加一个宣传会,他们送了我们在场记者这个。”
裴松泉动作轻缓地将一个十公分左右的公仔放进叶争流掌心。
那是一个竹笋小玩偶,做工非常精致,右下角还用浅绿色的细线,绣着某国家保护动物培育基地的LOGO。
裴松泉温声对叶争流道:“家里没有地方放这个,给你和朋友留着玩吧。来,同学,这个给你。”
一边说着,裴松泉一边分发给赵玉浓一只活灵活现的金丝猴。
叶争流拿着那枚竹笋公仔,满脸都是哭笑不得。
有一个问题,自从她见到裴松泉的第一面就想问,现在就更是话到嘴边,喷薄欲出。
叶争流终于开口:“裴老师,你为什么总喜欢把竹笋给我呢?”
莫非是裴松泉透过叶争流的皮囊,看透了她“笋极了”的本质?
这……应该也不能啊。
要知道,叶争流第一次跟裴松泉出去吃饭的时候,好家伙,裴松泉点了小半桌的竹笋汤、竹笋炒肉、清炒竹笋、酿笋尖……
叶争流一开始还以为,这是裴松泉爱吃。
后来她才发现,这是裴松泉觉得她会爱吃!
直到现在,叶争流仍然对此百思不得其解:这个误会究竟是怎么产生的?
听到叶争流的问题,裴松泉微微
一愣。
他凝神深思了一会儿,最后只好对叶争流无奈地笑了笑。
“我也不太清楚。”裴松泉温柔地回答了叶争流,“可能在我的潜意识里,总觉得你是个大熊猫吧。”
叶争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