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一个有些讨好的笑:“哥哥……”
赵寻琅没理会她,吩咐随行的小厮:“告诉别处的人,姑娘找到了。”
然后才看向她,面无表情道:“回去再说。”
觅瑜察言观色,明白兄长是真的生气了,不敢再撒娇卖乖,低眉垂眼地应了声“是”,拢了拢披风,作鹌鹑状跟着他离开。
行了一段路,她发现方向不是通往闺苑,而是堂屋的,登时有些慌了,顾不得再扮老实,开口询问:“哥哥这是要带妹妹去哪里?”
“你不是看出来了吗。”
果真是堂屋!她越发心慌:“哥哥,我——”
“有什么话,对爹娘说。”
掌管南镇抚司的镇抚使铁面无情,面对妹妹亦毫不心软,觅瑜没有办法,也没有胆量和他对着干,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堂屋中,大理寺卿及其夫人端坐上首,觅瑜跪在下方:“爹,娘,女儿不孝。”
这一声认错,险些没把她爹堵得背过气去:“不孝?你还知道自己不孝?你——你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吗!”
她继续乖乖认错:“爹,女儿知道错了,下次不会再犯。”
赵得援直拍桌案:“你还想有下一次?!”
“没有了。”她小声道,女子一生只嫁一次人,逃婚自然也只能逃一次……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她带着一丝给自己辩解的心,宽慰长辈道:“爹爹莫要这般生气,女儿虽犯了一时糊涂,但好在太子殿下仁德宽厚,不曾同女儿计较。”
“女儿的这场昏头……并没有闯下什么大祸,请爹爹放心。”
后半句话,她说得有些心虚,知道今晚的事完全是她运气好,但凡太子殿下换种性情,或是心情不好一些,等待着他们全家的都将是泼天大祸。
果然,赵得援更气了,“啪”地一声,把桌案上的茶盏拍震了震,拿出了审理案子时的威严气势,怒斥:“还敢狡辩!”
觅瑜连忙缩下头:“女儿不敢。”
“好了。”祝晴开口,“纱儿不是你的犯人,你做什么这样吓唬她?要是吓坏了怎么办?”
赵得援指着女儿,抖着手道:“你瞧她的胆子,像是能被吓坏的吗?连逃婚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我不过说她两句,她能被吓坏吗?我才是要被她吓死了!”
觅瑜大着胆子狡辩:“女儿没有逃婚,是应太子殿下之邀,出去走走,说两句话……爹爹刚才也听到哥哥的话了,事情就是这样……”
早在进堂屋时,赵寻琅就把廊上发生的事同双亲说了,包括盛瞻和的话,也原样转述,一字不变。
赵得援拿起茶盏,作势要砸她:“你当你爹我傻?你出去和太子殿下散心谈话,会只披着一件外裳?还要人家给你御寒?你糊涂了,你爹我可没糊涂!”
觅瑜进来时,身上还披着盛瞻和的披风,她的双亲见了,皆面露震惊与不解之色,她自己也是害羞无措不已,支支吾吾地解释了半天,才解释清楚。
此刻,这件披风被小心地收置一旁,在烛火的映照下流淌着暗色的光芒,这是蜀州独有的金线绣法,千金难得一匹,可见其之贵重。
赵得援拿着茶盏,继续斥责:“还有那些守在外头的禁军,被你用迷药迷倒,你——你可真是能耐啊!”
祝晴横了丈夫一眼:“把东西放下!说话就说话,动手干什么?炫耀你是一家之主,女儿不能还手?”
赵得援讪讪放下茶盏,气势矮了一半:“夫人,你误会了,我没想动手,我就是……就是吓唬吓唬她。”
“吓唬也不行,以理服人,方为君子之道。”大理寺卿夫人严厉道。
大理寺卿喏喏应声:“是、是,为夫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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