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虞姝挽又失眠了。
房屋的灯火还亮着,她翻身侧躺着,盯着床前的那抹烛光发怔。
既然早有退路,爹爹为何还要自尽,娘为何非要在她今日说过这些话后才告诉她。
她摸不清这事是真是假。
说假了,像是真的。
说真了,却又像是假的。
虞姝挽干躺在榻上,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她干脆提着灯出去走走。
今夜并未在外遇到任何人,她提灯来到竹园门前时,双脚像是定在了那里移动不了。
虞姝挽知道,她现在想找人谈谈心。
可找谁呢。
若此事是真的,娘说了连姨父表哥都不知晓,她贸然说出去不合适。
虞姝挽不知不觉走到了后院的亭子里,心里的憋闷还在,便在亭子里坐了会儿。
夜里比白日里凉些,依稀想到林卿柏叮嘱的那些话,让她注意些。
虞姝挽没注意到自己正在笑,不论是嘴角的弧度还是微弯的眼眸都暴露了她的心情。
后院里别无他人,静得都能听到衣裳摩擦在一起的声音,除了灯火照亮的这个小亭子以外,其余的一切在虞姝挽眼里都是漆黑一片。
坐久了,就有些害怕。
刚才心里想着事,没那么怕,这会儿瞧着远处的漆黑,眼底划过一抹惧意。
提起灯,慢慢地往栖园的方向走去。
快到竹园附近的时候,听到前面响起‘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开门声。
虞姝挽躲到墙后,亮着的灯往身后放,侧耳倾听那边的声音。
前面的人叹了声气,在寂静的夜里毫无遮掩,听得清清楚楚。
虞姝挽还在想是谁的声音,下一刻就听前面的人无奈笑了。
“我看见你了,姝挽。”
虞姝挽半垂的长睫微颤,不习惯忽然改变的称呼。
而后又听见前面的人道:“又要躲着我吗?”
虞姝挽提起灯走出去,好奇问:“表哥如何知道是我?”
走近了些,才看清前面模糊的身影。
“你往墙后躲的时候,我看见了。”林卿柏又不雀盲,视线非常好,对面的人提着灯,很难让人不注意。
虞姝挽眨眨眼睛,看向别处,“表哥也睡不着吗?”
林卿柏默了片刻,“睡不着。”
虞姝挽:“是心里有事?”
林卿柏仗着她看不到,眼里蕴着意味深长的笑,“是。”
应当说心里有人。
他经常在夜里走走,吹散身上那股难以逼退的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