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没说去哪儿,马车不敢动。
反倒是外面的元知干着急,她方才好好守着,眼见着公子过来了,她真想冲进去告诉姑娘别说了。
可元知接触到了林卿柏的眼神,整个人一激灵,双脚跟粘在原地似的动不了一点。
其实元知并未听到虞姝挽说了什么,虞姝挽嗓音本就轻细,那时又刻意压着声音,离远了听不见。
但程叙不一样,程叙那个大嗓门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跟虞姝挽之间发生了何事。
元知站在巷子口,把那些话全听进了耳中,根本不敢去看林卿柏的脸色。
元知当时在想,若公子信了那个程疯子的话,姑娘该多伤心啊。
元知还在想,若姑娘当初是奔着公子来的,有段日子为何还要避着公子?
元知时常跟在虞姝挽身边,虞姝挽干什么事她基本都知道,所以她觉得程叙是满口胡言,说这些话根本没有证据。
可元知也知道,她怎么想没用,眼下是要看公子怎么想。
元知在外站了一会儿,终于听到马车里响起一道男声。
“去糕尚斋。”
还是去糕尚斋,元知下意识松口气。
马车动了,虞姝挽才晓得要说些什么。
“我一开始的确像他说的那样。”虞姝挽低着头,语气低落。
林卿柏面不改色地看向她,黑沉地眸子接触到她白皙脖颈,神色暗了暗。
虞姝挽没听到回应,愈发摸不清他的态度,但这不妨碍她准备实话实说。
“可姨母对我太好了,我娘说我不用那么做,我们一样可以安稳住在林府,所以我后来没有抱着那种目的接近你。”
虞姝挽说着抬起头,眼里着急的神色骗不了人,“我现在答应与表哥在一起,是真的喜欢表哥,别无二心啊。”
她紧张的十指牢牢扣在一起,相贴的掌心出了许多汗,黏腻腻地吸附在手上,很不舒服。
林卿柏看着她,没有出声。
虞姝挽跟他对上视线,好似知道了他想要听什么,艰难的咽了口唾液,“我并没有主动找程叙,是他拦着马车不让我们过去,我们也试过绕开他,可他还是堵了过来,我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去见他的。”
“而且我没想跟他说那么多,我只是想让他回芸城。”
虞姝挽顶着他的视线,声音愈发小,说话都快没底气了,不知道说这些到底对不对。
林卿柏摸了摸她的头。
虞姝挽忽然有些想哭,鼻头泛起红,蒙着水雾的眼睛很是惹人怜爱。
“表哥,我与他真的没什么。”
她声音发着颤,好似陷入了巨大的恐慌,林卿柏不忍心看她在这样,直接将她搂进了怀里。
林卿柏似是无奈:“挽挽,你我如今都要订亲了,还与我这么生疏做什么。”
“我怕表哥误会,以为我是抱着不纯目的才接近你的。”虞姝挽埋在他怀里无声落泪,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裳。
林卿柏不得不承认,他在听到程叙说那些话的时候很生气,他不知道程叙是胡言乱语还是怎样,他已经做好了被瞒着的准备,不曾想虞姝挽都告诉他了。
这些话从程叙口中说出来,他是很很不舒服。
但从虞姝挽口中说出来,他说不清心里是何滋味儿。
只知道,不想看到她这般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