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那四个字时,梁风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裸露的手臂上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抬头看了看江上舟,对方的眼神含情脉脉欲语还休,仿佛在迫切地等待一个回应。
思绪有些混乱,精神有些恍惚,似乎有千言万语卡在喉咙处,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嘴唇动了动,最终挤出一句:“我去拿红花油,年纪大了,腰部受伤不容易自愈。”
江上舟原本想着趁这个机会再续前缘,没想到竟然等来一句如此煞风景的话。
好不容易烘托起来的气氛“哗”的一下四处散落,窸窸窣窣掉在青砖地板上,又钻进砖缝里,一眨眼就不见了。
见梁风荷闷着头翻药箱,自己酝酿一晚的表白被赤裸裸地忽略了,江上舟不禁酸唧唧道:“楚洪涛四十五岁你都能接受,嫌我老?”
“他四十五了?”梁风荷没抓住这句话的重点,画风完全歪了。
她手上抓着红花油,想起相亲时收到的“简历”,一脸惊愕,“不是三十吗?”
江上舟不屑地轻哼了一声:“肯定不是,他看上去比我可老多了。”
“你怎么知道?你俩很熟吗?”梁风荷借机探一下二人的关系。
江上舟有些抓狂,言左右顾其他这招梁风荷倒是学了个精妙。
他咬着牙强撑着坐了起来,眉头皱得紧紧的:“小荷,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
“哦,那就不讨论。”梁风荷将红花油扔了过来,墨绿色的玻璃瓶“啪嗒”一声掉落在床脚处。
她遗憾地“啧”了一声,人依旧在三米开外,脚下纹丝没动,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
“也不是不想讨论……”江上舟更崩溃了。
现在的梁风荷身上多了一些陌生的东西,飘飘忽忽的,具体是什么也说不清楚。
他还是喜欢以前的她,像个面团,任由拿捏。
确定恋爱关系后,他就是她的天,是她的全世界,是她的一切。
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江上舟直到现在还很怀念。
但可惜的是,时间改变了一切。
他试着故技重施,没想到不仅没有达到预期效果,而且人家就像个局外人一样,根本不接招。
心里像是堵了一团吸饱水的棉花,沉甸甸湿漉漉的。
江上舟极力稳住情绪,瓮声瓮气地试图再挣扎一下,“小荷,我刚刚说,我好想你。”
“哦。”梁风荷淡淡应了一声,神色依旧。
她抬手指了指床下,“红花油在那呢,要不你还是回房涂吧,在这不太方便。”
该死的红花油!
江上舟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他暗暗尝试挺了挺腰板,才现其实已经无大碍了,但此时决不能表现出来,功亏一篑。
于是改了策略,佯装痛苦皱紧眉头:“我……我动不了了……”
“不会吧?”果然,梁风荷不疑有诈,快步走到江上舟身侧,“让我看看。”
记忆中的亲昵扑面而来,江上舟再也装不下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猛地跳起,抱住梁风荷的腰,一个鹞子翻身,直接将人压在身下。
为了防止再次遭到“攻击”,这次他用尽全力,将梁风荷的手脚紧紧锁死,半点都不敢松懈。
这恐怕是人类历史上最艰难的床咚,跟旖旎浪漫完全扯不上关系,更像是摔跤角力。
纵使梁风荷功夫在身,但也架不住猝不及防的亲密接触,尤其对方还是自己的白月光。
她浑身僵硬,双眼圆睁,像个木头人一样,定定地盯着江上舟的眼睛。
瞳孔正中央的位置,有两个小小的影子。
“再说一遍,小荷,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