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自己猜中了!
要不是迫于各方面的压力,江上舟又怎么可能低头?
他从来就不是个谦逊的人,不管对工作还是对感情,都有一种近乎执拗的自信。
刚刚那番表现,无论是积极处理老范的后事,还是突然对自己示好,又或者明里暗里表示被逼无奈,不过是不得已的情况下做出的一场戏。
“这么复杂?”
听二筒转达了隋主任传递过来的“真相”,三筒目瞪口呆。
这几年总是听人家说“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一直觉得故乡是一方净土。
没想到,如今的天堂坳也玩起了套路。
两相对比,他突然觉得以前也有以前的好。
吃饱了就睡,不爽了就干,虽然风餐露宿,但好歹简单直接。
才回来几天,就见识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要是没有二筒护着,凭他这股遇事就知道蛮干的劲儿,非得让人家嚼得骨头渣都剩不下。
“恐怕……比这复杂的还在后面呢!”
二筒估摸着既然今天江上舟提到了青年养老院,接下来这个项目势必是他们重点要推进的工作。
现新业务线的同时,还能弱化鞋厂带来的负面效应,绝对一举两得。
不过,老鞋厂有了新出路,总归是一件好事。
他当即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黄厂长。
“转型?升级?”
黄厂长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弄得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心气儿,听到这几个字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兴奋,依旧唉声叹气,
“要怎么转?怎么升?我真的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继续做鞋,肯定是不行了。”
虽然对江上舟意见很大,但二筒亲眼见识过新鞋厂后,却不得不承认,人家确实有优势。
他记得隋主任之前说过一句话,当时自己还很不以为然,现在想想确实是那么个道理。
长江后浪推前浪,咱得认!
一味地不服气,抱守残缺,没有任何好处。
以老鞋厂现有的状况,不管人员,还是设备,甚至创新能力销售能力,都跟新鞋厂差了十万八千里。
就算恢复生产,也竞争不过人家,早晚被淘汰。
所谓转型升级,其实是相关部门给老鞋厂重新搭好了台,至于能不能唱好戏,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听了这话,黄厂长愈颓然了,他跌坐在沙里,惨淡地笑了笑:
“我在鞋厂待了一辈子,除了这个,真不知道还能干点儿什么。”
“别急,总会有办法的。”
二筒这话是安慰黄厂长,也是安慰自己,他又何尝不是面临着相似的困境?
如果青年养老院停业的话,自己一样要重新出。
况且,现在身边多了三筒。
作为兄长,他必须承担起自己应有的责任,总不能让弟弟再次成为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
回老宅的路上,二筒现很多民房都在改建重装。
砌墙的、刷漆的、盖瓦的……工人们忙得热火朝天,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有一栋小楼刚刚吊着招牌挂了上去,“青年养老院”五个字赫然醒目。
他心头一跳,看来,江上舟的动作,比自己想象中来的更快。
大门前站着个老太太,正仰着头指挥工人一会儿向左,一会往右,折腾了好半天,才满意地确认了最终位置。
“大妈,这个青年养老院是什么意思?”
二筒佯装不知。
“我也太清楚,儿子加盟的。”
老太太喜滋滋的,脸上的皱纹都撑开了,
“听说可赚钱了,自家的房子就能干,没有租金,又不用雇人,合适。”
“加盟费高吗?”
二筒忍不住打听。
虽然已经知道江上舟的盘算,但他还是想搞清楚对方到底是怎么布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