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她在御书房说的。
可她那日发疯,是笃定里面没有人,才壮着胆子干的。
心思转了转,她想到了赵福德。
必定是那赵福德在门外偷听了,告了她一状。
她看向张定安,心头冷笑,总算露出了尾巴。
原来聊半晌,套了半天话,源头就在这儿。
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怪不得窦凌霄还跟他闹翻了。
这皇宫里根本就没有好人。
“大人莫开玩笑,我上次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已然遭了天谴,怎还会重蹈覆辙?”她说,“大人切莫听信谗言才是。”
“这话是皇上告诉我的。”
月夕的目光定住。
张定安看着她,似乎对她脸上那微妙的神色变化很是感兴趣。
“我听皇上所言,也甚是奇怪。”他不紧不慢道,“他说他那日在御书房的里间小憩,看公主突然闯进来,指着空无一人的御座大骂,往台阶上用力踩了踩,而后倒地不起,俨然似市井中的疯子。皇上也甚是不解,还召我去,问公主是否真的病了?还是说,那番举动是否有什么深意?”
他注视着月夕,似乎在诚心求教。
月夕面露困惑,心头从云端跌到了泥地里。
那日赵福德说了皇帝不再,她左右观望,料定了殿中无人才纵了性地撒泼,谁知道那里间竟然还藏着个狗屁皇帝?
一瞬间,她想起来了。
那日,她曾对御书房的那道帘子好奇,想看一看,手也已经触到了帘子的边上,若非当时赵福德唤她一声,她大约已经随手掀开。
而她如今大致清楚赵福德为何偏偏在那时出现,因为皇帝就在里面。
并且对她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
背脊一阵发凉。月夕甚至已经没有了骂这些人卑鄙的心思。
她只想着一件事,皇帝会不会恼羞成怒,把自己给砍了?
“公主?”张定安道,“公主还未回答在下的疑问。”
月夕毫不怀疑,他今日若不问出些什么,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都是一个粪坑的,他可不会比皇帝干净。
可她又岂会轻易就范?
她露出委屈之色:“我方才说过了,我犯病时,自己做过什么,全然毫无记忆。让皇兄见到我犯病的模样,冲撞了龙颜,我实愧疚万分。皇兄若恼怒,我自当请罪……”
张定安注视着她,少顷,淡淡道:“公主仍不肯承认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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