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他忙道,“不知王师何在?”
皇帝神色平静,道:“皇宫重地,除宫中卫士,外军不得擅入。”
“但……”
“李大人。”一旁的田放道,“皇上出入宫中,向来只带些许随从。王师就在城外,大人既然已经将瓮城掌握在手,皇上可坐镇其中,而后……”
话音未落,突然,身后轰然一响,城门沉沉关上。
田放骤然变色,来不及去追转身逃跑的李懿,喝道:“保护皇上!”
三十余侍卫即刻将皇帝团团围起,与此同时,四周的城墙和城楼上,登时灯火通明。
光影映在皇帝的脸上,只见他望向上方的城楼,双眸寒若冰霜。
弓弩手在沿着城垛列队,火光中,黑鸦鸦的。
一人的身影出现在城楼上,头戴金冠,衣袍上的团龙清晰可见。
“二皇兄。”江东王居高临下,声音如春风般和煦,在瓮城之中回荡,“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皇帝与江东王对视,似极力维持镇定。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他说。
江东王微笑:“二皇兄莫不会真的觉得,靠那点小小的恩惠能撬动朕的江山?”
皇帝不答话,看向江东王身旁。
“李阁老。”皇帝道,“先帝和朕都待你不薄,如今你拥立奸佞,置忠心于何地?置李氏百年声誉于何地?”
李阁老抚须,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何谓忠心何谓声誉,老夫自有道理。”
江东王望了望天色,忽而道:“朕与皇兄好不容易相见,却要这般隔空说话,着实费劲得很。不知皇兄可有雅兴,与朕一道欣赏城中夜景?”
这话虽温和,城上弓弩手却随即张弓搭箭,将箭头对着城下。
田放神色一紧,忙要将皇帝护在身后。
皇帝却拍拍他的肩头,示意他让开。
“放心好了。”他低声道,“他不喜欢给猎物痛快。”
田放还想说什么,可皇帝按在他肩上的手很是用力。犹豫片刻,他终于让开。
前方的瓮城门已经打开,涌出上百甲士,刀枪对着皇帝等人,火光中闪着寒光。
一名内侍走出来,皮笑肉不笑地向他一礼:“二殿下,请。”
皇帝并不理会那言语中的不敬,朝神色紧绷的田放看一眼,道:“莫慌。”
说罢,他跟着那内侍,穿过森森刀兵,走入了瓮城门之中。
——
宫牢里,灯火通明。
凌霄剥了个橘子,将橘瓣递给沈劭。
沈劭躺在床上,接过来,放入口中。
酸酸甜甜的汁水,让仍有些低热的身体也舒服了些。
“多谢你。”他长吁一口气,颇有些自嘲,“我到底还是沾了你的光。”
如江东王所言,他虽然把凌霄关在了宫牢里,却不曾慢待。无论是器物用具还是一日三餐,这里跟宫殿里无异,还有宫人伺候。
当然,究竟是伺候还是监视,那实在不好说。
凌霄看一眼不远处侍立的宫人,嘀咕道:“别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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