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太后召见之时,月夕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自然还是会去,只是又有些扼腕。
日后,她怕是再不能逗皇帝了。
周嬷嬷看她沉默,笑眯眯地柔声说:“见太后罢了,公主切莫害怕。”
“怕什么?”月夕唇角弯起,“太后仁慈,莫非还会害了我?我只是在想,好歹登门造访,不过空手去,总要随些礼。是拿以前晒干的大蜈蚣,还是拿昨日捏的香丸。两者对身体大有进益,吃了以后就跟我一般精神,嬷嬷替我挑一个?”
精神什么,神经兮兮倒是不假。
周嬷嬷正想着怎么辞却,月夕却想了想,道:“还是拿蜈蚣吧,脆口。我拿些过去,太后用茶点的时候,正好当点心吃。”
周嬷嬷有些目瞪口呆,看着棠儿真的从房里拿出一只锦盒来,目光不定。
出了园子,月夕忽而朝四下里看了看,道:“刘荃何在?让他随我一起去。”
周围伺候的太监们面面相觑,见周嬷嬷瞥了眼色来,一人忙道:“刘公公办事去了,还未回来。”
月夕看他们的模样,知道果真出了岔子。
早晨,棠儿说她去门口找刘荃说话,没有见着。周围人跟她说,昨日刘荃被太后叫到寿安宫,后来就没再回来。”
“他不是只在慧园里当差么?”月夕讶然问道,“办的什么事?”
那人讪讪:“奴才不知。”
月夕颔首,没有追究,只叹口气:“那却可惜了。”
“可惜什么?”一旁的棠儿问道。
“他前日跟我说他眼皮跳,我就给他算了一卦,知他是犯了太岁,有一场大劫。”月夕道,“刘荃看着是怕得很,说话都结巴了。”
众人皆一时安静,面面相觑。
这海陵公主自从诈尸之后,神奇的事一件接一件,还疯疯癫癫的,谁也不怀疑她有些邪行的本事。
就说这刘荃,昨日去了太后宫里就没回来,众人都猜测,他怕是倒了什么大霉。公主关在慧园里明明什么也不知道,竟是铁口直断。
周嬷嬷亦狐疑,干笑一声,道:“公主说可惜,不知又是何意?”
“我昨夜又给他算了一卦,发现那太岁,原来是个福太岁。”
“何谓福太岁?”
“福太岁么,乃是因祸得福之意,能将祸事接给别人,让正主消灾解难。”月夕道,“我算出来,刘荃这场劫难是有小人作祟,这福太岁,就会把祸事转到那小人身上,保刘荃安稳。”
说罢,她叹口气,道:“可惜他又不在这里,不然要是听到了这件事,定然高兴。”
众人再度面面相觑。
周嬷嬷愈加面色不定,忙对外头道:“车驾备好了么,莫让太后久等了。”
*
月夕走这一趟可谓兴师动众。
除了周嬷嬷唤了四十内卫守在寿安宫院子里,随月夕前来的慧园护卫则有十二个。月夕才跟太后行礼,将将坐定,赵福德也来了。
太后看到他,冷笑一声,道:“不知情的,还以为我请客吃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