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整了整领带,迈步朝出口那边走去。
化妆师看了我满脸泪水的脸,不敢多问,掏出纸巾,小心的给我把眼泪擦干。
严利朗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微微用力:“燕子,该上台了,走吧。”
我抬头用力眨了眨眼睛,不让眼泪继续掉落。借着严利朗的拉扯,终于迈步走了出去。
小兔用力的把胳膊从孙嘉熙的手里抽了出来,横向一个跨步,挡在了我们面前。
“我不会和孙嘉熙在一起,也不会和别人在一起,更不允许你和别人在一起。我这辈子除了你,谁都不会娶!”小兔伸手拉住我另一只胳膊,声音依旧冷淡,却字字铿锵。
好不容易收回的眼泪,彻底的决堤。他曾说过,除了嘉熙,谁都是将就。
可是现在,他连将就都不要了,说除了我,谁都不要。
我总算是从他的将就,变成了唯一。我心里复杂,分辨不出现在是喜是悲。
就是想随着情绪的崩塌,大哭一场。开始还压着嗓子,低低的呜咽,最后竟然真的不可抑制的嚎啕大哭出来。
小兔突然手上发力,趁着严利朗不注意,一把把我拖进了休息室,然后重重的关上了门。
门外严利朗重重的砸了几下门,却没怎么坚持,就离开了。
我哭得几近抽搐,蹲在地上,低低的嘶吼,恨不得把这些年的压抑情绪,全部都吼出来。
小兔陪着我坐在地上,把我揽进怀里。他一直用手擦我的眼泪,嘴唇不停的亲吻着我汗湿的额头。
“燕子,你不要嫁给别人好不好?我爱你,我爱你……”
小兔贴着我的耳朵,声声不停歇,把一句又一句我爱你,直直的传送进我的耳朵。
我爱你?
以前我曾经幻想,我一定要比老涂先走。这样,我就可以在弥留之际,拉着他的手,用虚弱的声音,问他爱不爱我。
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他必定会心软,会说他爱我。
上辈子的我,多半到将死之时,才能听到他说我爱你吧?
我哭得更加难以自持,这一声声的我爱你,几乎摧毁了我所有的防守。
“燕子,承认吧,你爱我。我知道你爱我,你不要躲我了好不好?”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感染,小兔的声音也带上了哽咽。
我腿一软,蹲都蹲不住,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像是一个泼妇,坐在地上,踢着腿,拳头不停,一下一下的捶打着小兔的胸口。
“你这个王八蛋!是,我爱你,怎么了?”我几乎是嘶吼着,喊出了这句话。
小兔本来还略略有些躲闪我的踢打,听清楚我说的话后,几乎是扑过来,死死的把我抱在怀里。
我听到他发出呜呜的声音:“我知道,我就知道。”
小兔哭了?
我捶打他的拳头一下子失去了力气,我无力的任由他抱住:“你这个王八蛋,我那么躲着你,你为什么又要追过来?我不想爱你,不想和你在一起。我不喜欢外面那个讨人厌的情敌,也不愿意和你糟心的爸妈相处。我只想找一个让我安心的人,好好的,平淡的过一生。”
“没有情敌,只要我不动情,任何人都不会成为你的情敌。因为我的情人,爱人,只有你一个。我爸妈的事情,我会解决好。实在不行,结婚后,我们就搬出来住。你要是愿意,就周末去看看他们。不愿意的话,我就自己去看看他们就行。”
听着小兔说的话,我心里的崩溃平复了很多。这样的话,老涂没说过,可是他就是这样做的。我一直以为,他是嫌我笨,怕烦到了他爸妈。因为每次他周末去看他爸妈,都会略微有些不耐烦的对我说:“我一个人去就行,你呆家里看看电视。”
其实现在想来,他这样做,受惠最多的其实是我。也许,也许,老涂当时选择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我,不被他爸妈欺负。他不让我跟去见韩彩云,不过是因为韩彩云还没有解气。
我冷静下来,周围的声音,才终于灌进了耳朵。我听到孙嘉熙隔着门,不停的叫骂,和她一直以来的气质形象很不相符。
我还听到,窗外主持人说,欢迎严利朗和安燕回上台。
我急急忙忙扑到窗口,我这样的随意的撂挑子,不知道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麻烦。
会场入口,严利朗扭头看了看,似乎是在等我的出现。眼见我没有出现,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是踏步往前。
完了,完了,终于是被我搞砸了!
严利朗一个人的出现,引起了会场里低低的讨论声。今天都市钟承光安排的记者,流程是什么,大家都很清楚。
下一秒,本只是嗡嗡讨论的会场,突然之间沸腾起来。
一个纤长的白色身影从黑暗的入场口奔了出来,像一束透窗而来的阳光。
她奔到严利朗身边,伸手牵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