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扫了一眼她拽住自己衣袖的手,眼里似笑非笑,语气倒是温和:“怎么?公主都没说什么,你先心?疼了吗?”
这?温和得还不如不温和,怎么更可怕了?就像是在暗指什么一样?姜芜几乎都觉着他是已经?知道了阳舟的存在。手也缓缓放开了。
“左右不过是个戏子,”还是青阳在旁边打了圆场,“阿芜也是怕我为难,大?人何必为难她?来人,去请莫先生过来。”
姜芜心?里忐忑得不行,又只?能强装镇定,不能让楚凌看出?来了什么,不然按着他的性?格,阳舟绝对会有生命危险。
莫阳舟很?快就来了,“见过丞相大?人、公主。”他淡定自若地行礼,脸上看不出?一丝异常。
楚凌也只?是淡淡地打量了他片刻,就让他弹奏一边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古琴。
莫阳舟除了唱戏,弹琴也确实一绝。
姜芜始终低着头不敢往那?边看,她心?里对莫阳舟有些愧疚,原本自己之前一直不愿意承诺什么,也是因为如此。
这?样的身份,太过不堪。
原本用青阳的入幕之宾这?种身份,就已经?足够折损一个大?男人的尊严了,如今还要在自己夫君面前被羞辱,姜芜心?疼又愤怒。
尽管她都不知道这?个愤怒该对谁。
“怎么了?”楚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说话?的时候,手还握住了姜芜的手,“不高兴?”
姜芜这?会儿就算是装也装不出?高兴来。她想挣脱楚凌的手,却反而?让男人握得更紧了。
“不吃了吗?没吃多少吧?”楚凌的目光看了一眼姜芜吃了两口就推去了一边的粥。
悠悠的琴声这?次并没有让姜芜的心?获得丝毫的平和,反而?让她愈发焦躁,只?想快些从这?样的局面中解脱。对于楚凌的问题,也是不耐地随意作答:“不饿。”
说完就后悔了,还不如说想吃就能让他松开手呢。于是马上改口:“不过现?在又饿了。”
果然,甚至不等她主动说,楚凌就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可是姜芜没有丝毫的放松,因为男人将那?碗粥端到了他自己跟前,甚至就用着碗里姜芜已经?用过的勺子,往自己嘴里松了一口。
姜芜血液都是冰凉的,满脑子都是“你是不是有病?”
“凉了。”楚凌评价了一句。
“那?就……”姜芜想说那?就让下人上一碗热的过来,刚说了两个字,就见楚凌将他自己的那?碗推过来。
“喝我的吧,热的。”说完,甚至很?好心?地补了一句,“我还没动。”
姜芜哪里敢表现?出?嫌弃他,为了不喝被他动过的那?碗,只?能从善如流接过来,还不忘建议:“大?人不如也换一碗热的吧。”
楚凌微微上扬的眉眼显示出?不错的心?情?:“不用。”
姜芜哪怕是不懂琴音,也察觉出?了方才琴声里明显的一下停顿。她往那?边看了一眼,正对上莫阳舟的视线。
那?眼里的哀伤太过明显,又在一瞬间仓皇逃离一般地低头。
姜芜的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疼得厉害,然后又都化作了对楚凌的恼。
凭什么?凭什么他的心?上人就能光明正大?地安置在府里,想什么时候去找就什么时候去找,就能理所?当然地维护,还能让自己供着、撮合着。
而?自己的心?上人,却要被这?么折磨羞辱?
此刻的她甚至没觉着这?个心?上人有什么不对,只?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将汤勺一放:“大?人,我吃饱了,就先行告退了。”
说着也不等楚凌回应就径直离开。
场上一时间只?剩了青阳和楚凌,以及还没有停下来弹琴的莫阳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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