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很忙,不过,自己的身体自己要好好顾,坏了没有别人能(代)替你(病,疼)。」
「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要早睡早起,你的黑眼圈才会消。」
「不管以後怎麽样,我都是你的朋友,有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有办法我会尽量帮助你。」
朋友?
巫泽远将杯子放回桌上狠狠瞪著李其徵,这句话是什麽意思,他心知肚明,可是凭什麽,是他李其徵,甩了他巫泽远?
「你过日子的方式,跟我很不一样。」李其徵的眼里,流泄著浓浓的悲哀,「单身贵族很适合你,我有一个瘫痪在床的老妈,无法配合你这样过,可是要单方面要求你来迁就我,的确也太委屈你了。」
我就知道你约我出来没好事,就是想分手!
说什麽想照顾我一辈子,原来是开玩笑的!
巫泽远心里愤怒嘶吼著,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他的个性让他无法当众发作。
甚至,连开口说话,都如梗在喉。
「再怎麽慢慢来,我的条件都是配不上你的。」
这句话让巫泽远怒得想拍桌子,他已经忘记其实最初两人纠缠不清的那个清晨,他确实曾经嫌弃过李其徵的没文化。
「我的经验告诉我,跟你继续这样下去,再多的努力到最後大概也是白搭。」
你有超能力能窥知未来吗?继续下去会怎样,没有试过,有谁知道?
「我老妈年前,已经住过两次加护病房,发过三次病危通知,随时都有可能离开我,当她儿子我没什麽大能耐,好好让她走完最後一段(人生)路,让她没有牵挂的走,是我唯一能做的。所以……」
所以,你想怎样?
李其徵风卷残云的将另一盘面跟大半的卤味扫进肚里,抽掉吸管灌光那杯珍奶,才花了不到分钟,又接著讲:
「既然你都不想问,那就这样切了吧。」
李其徵方才狂吃的时间,其实是给巫泽远一个表现在乎的机会,可是巫泽远连敷衍一下开开金口,问候他阿母现在如何的样子都不肯摆,让李其徵整颗心彻底凉透了!
算了,都算了,反正不打算再见面了,李其徵乾脆豁出去,把心里的话通通倒出来!
「我知道我这样一直找你,让你很烦。」
「现在想想,是我不自量力,单方面一厢情愿的一直强迫你,对不起。」
嘴里说著对不起,李其徵脸上的表情,却是寒心的:
「我已经找到一个好对象照顾我老妈了,她是个很安分守己,很好女德的女人,结婚後我也会好好对待她,生几个孩子给我老爸传香火。你也赶快找个肯对你好的伴一起过日子吧,就这样,我先走,帐单我会付。」
话才说完,人也已经起身离座,倒扣在桌面的帐单一抓转头就往门口的柜台走,没有一句再见,结完帐也没有再朝他这里望过来,李其徵打算就这样毅然决然的走出巫泽远的视线,切断与他的关联。
巫泽远原本不想再看的,可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视线,而随著那个高大英挺的背影一起消失的,还有他原想等李其徵跟他道歉之後,答应与他半同居,常常过去他那里当亚霓另一个老板的决心。
这麽个思考了整个下午,都想得差点摔下楼撞得臀上一个乌青,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定下的决心,现在竟成了个大笑话!
就像一开始对他的积极纠缠,李其徵果然想到做到,这麽快就找著一个肯跟他一起撑起一个家,替他守在家里侍奉老母,还兼有他这辈子怎麽做也不可能做到的养儿育女功用的女人,彻底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巫泽远明白事已至此,大概也就底定了,李其徵好本事,根本用不著他可笑至极的决心。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不过才闹短短几个礼拜的脾气,李其徵就将他的老婆,换给别人做?
将早就看不见那个身影的视线调回桌面,巫泽远发现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就连杯子里半透明的吸管,都看不清楚……
如果我无牵无挂,不会放弃你
爱面子的巫泽远不想出去失态,买了两瓶johnnywalk绿牌在家里借酒浇愁,却是酒入愁肠愁更愁,一瓶都还没喝完就越过微醺的界线,开始在家里借酒装疯,砸烂了厨房所有玻璃跟瓷制的杯子碗盘之後,他拿起手机按下唯一设定的快速拨号,然後继续砸客厅柜子里的收藏。
李其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今天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男人,却连他的手指半根都没勇气去摸,还脑子一热搞砸了一切灰溜溜的回家,心里的後悔淹得他心头窒息到不行,一向好吃好睡没失眠过的他看来今晚是别想睡著了。
在床上懊悔直到将近午夜,正当他侧著身望著窗外采光罩上反射路灯的点点光亮发呆之际,手机响起他专程设定用来辨识巫泽远来电的歌声。
“煞著你,煞著你,煞著你,煞著你~~~”
要接吗?
李其徵心里有著挣扎,今天分手分得那麽绝决,还好没有丢脸的抱著巫泽远的大腿哀哀请求他委屈的继续跟他,要是接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歌足足唱了一整段才停,李其徵知道这要对方没有挂断直到进语音信箱才办得到,他从床上坐起来,望著书桌上的手机亮著未接来电的炫灯直闪,心里像是爬进了什麽小昆虫,在里头又是飞又是爬的,痒得要死。
才间隔不到半分钟,手机一阵震动,然後,煞著你又开始唱了。
“我袂来对你空嘴薄舌,我现在所有陇总给你,没性地啦没性地啦,要安怎样陇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