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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结业礼（第2页）

更何况如今叶兰嫁为人妇以后还多了丝当姑娘时所没有的媚气，如今的衣着华丽了不少，就拿今日穿得这身，又是共姓斋里时兴的桑长丝面料织就而成，那桑长丝如今一匹就价值白金，且还有价无市，足矣可见如今叶兰如今的叶兰可比当初风光了不少。

今日叶兰跳的是失传已久的霓裳羽衣舞，飘飘若仙人，不觉已飞去，在台下看得一总人是一愣一愣的，当然在下面等着的纪妍自然也看见了叶兰的舞。

只是大家都没见过真正的霓裳羽衣舞是什么样的，所以叶兰跳来大家也不辩真假。只是这舞后来不知怎么就多了丝欺雪傲霜、独自高洁在里头。

“又来了，又来了，又要表现她如高岭之花一般圣洁来了，怎么会有人热衷于表达自己高洁、品格高贵呢？这能是表现的吗？”言舒琚实在是看不过，低声说道。

章圆圆报以赞同的点点头，她本来对叶兰毫无恶意，可见叶兰几次别人都是一副铜钱万臭的样子看她，更是将她视作万臭之首，贬低自己好似就无形之中抬高了她自己似的，章圆圆这样随和的性子都对她无感。

上次章圆圆给女学众人都送了荔枝，这荔枝可是稀罕物，一颗就是五两银子，但是会做人的章圆圆就是没有分给叶兰，足矣可见对着叶兰的憎恶。

台下坐着的新科探花言陆、礼部尚书李清书、户部尚书周成礼、国子监祭酒陈杰业、翰林院学士顾椿阳共计五人皆是注视着叶兰目不转睛。

言舒琚看着就生气，“我哥他都同你定亲了，为什么还敢众目睽睽之下盯着别的人看，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告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言舒琚这话说得顽皮，哪有让自己亲哥吃不了兜着走的，但纪妍看着言陆这样也生气得很，言陆本身就是个登徒子，自己同他在一处时不是摸手就是亲嘴，总之一定要动手动脚，纪妍早就将这人认定为登徒子、臭流氓。

见言陆此刻还在盯着看个不停，遂也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待得叶兰跳完，台下都是一静，纪妍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下登了台，她今日跳得此舞名叫流水，这身衣裙她做了很久，之间换过许多布料，但今日的用的是轻如蝉翼的蝉翼纱，层层叠叠好多层，待台下有人回过神来，见纪妍解开披帛露出下面的衣裙都惊得倒吸一口气，这衣裙层层叠叠竟是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待曲一响，纪妍就开始了。

腰若无骨地旋即轻轻一抖动，那花瓣就抖动开了，好似一朵青色的月季，在水流中徐徐前行，在水流缓地时候，在水中静静开放，衣裙一层一层地缓慢剥开，一层一层的颜色看着好似大差不差，但最后就是感觉那花开了，颜色似乎都更鲜亮了，此时忽地遇到急湍之地，腰舞得更快了，再瞧那脸上，都晕出浅浅的红晕，娇嫩似朝霞，妍翠欲滴。

早早听闻过台上的纪妍乃是京城的第一美人，此刻瞧来果然是名副其实，待那花开得尽了，水流又将这花送到可供繁衍生息之地，花苞又聚拢来，如此又能扎根生长，待到来年在新的一处复又能继续盛开。

心思巧、寓意更好，当堂赢得满堂喝彩。

最后这舞艺的魁首自然是纪妍，叶兰气得狠狠瞪了之前说她要夺魁首的周叶，如今这人可丢大发了！

言舒琚和章圆圆忍不住要替纪妍庆贺，今晚就要去珍远阁吃一桌去。

纪妍好笑又无奈，赶紧拒绝了，“明日我还有一门调香，你们也有画画，我们明日考完了再去岂不更好？”

言舒琚和章圆圆这才想到明日的考试，差点高兴得忘了，她们两只盼望纪妍赢了叶兰就行，结果此刻却是漂漂亮亮地赢了一把，高兴得自是手舞足蹈。

今日陆夫人也来了，言舒琚今日也要参加结业礼，可是她看了纪妍的舞之后，望着看台上看似轻松实则紧绷的言陆，想起那日晚上三小子来找她的情形，都暗觉是这小子骗了她，在那日殿试之后并未听闻皇帝有意要赐婚公主给谁，且自家这三小子一肚子坏水儿，此刻也不知当初的真相，但是就纪妍这样的，又有几个男子不动心？

罢了，三儿子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且随他吧，娶个自己喜欢的、又顺心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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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三日，纪妍只有调香一门考试，可巧得是叶兰也报了这一门。

调香这门考试的规矩是自己调制香料焚烧于女学统一提供的香炉之中，再用统一发放的丝帕覆盖其上，再将各自所抽取的签序放在盘上，香炉里的香灰也要留下以待考验。

之前就有个女学的学生为了能得这梅花簪，就私自往香炉中增添了可以使人上瘾的香料，最后还是这验香之人出了事，渐渐感觉精力不好、力有所逮被医馆检查才知，从那之后，这女学里关于制香这一门课的考核就严了许多。

但如此苛刻的考试，女学里几乎人人都参加了，只是因为这调香一事于女子而言多为雅事，在生活之中或自己焚香、或调香送人，都是女子信手拈来的事，但是调香里又大有学问，大家用着差不多的香料但调出来的香总是不一样，所以哪怕得负盛名的香爷青来也不敢自称自己是调香大师，只说自己是混的杂香。

今日的评比也特地邀请了香爷青来到场。

纪妍也明白，她这辈子于香料一事上专研，也知花香各有各的好，于调香这一事上多是悦心、悦己，真要分出个高下，也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今日纪妍带来的是很多种的花香、竹香、枯木香，她还给自己的香特地命名了叫万物生。

香炉起，众人皆素手挽袖，带上襻膊，用皂膏洗手，又用棉布搽拭干净，便开始焚香。

纪妍抽到了一号，这于品香一事上是吃亏的，香味大家皆是闻过就忘，抽签的序号越在后面越好，但纪妍也不气馁，今日调香全凭自己喜欢，她已经得了十一枚梅花簪，一定会在红榜上，只是名次靠后罢了。

所以稳住心神后就开始了调香，在第一段纪妍小心放入晨草之灰，再之后又加上枯木的香，再以两者混合，后又加入自己积攒下来的百花之香，这百花之香是纪妍偶然一次心血来潮用百种花瓣放于蒸屉中，下用冬日积攒下来的雪水蒸馏，后又用九转蒸屉，最后只得了那么一碗蒸露，后又伴以竹叶的灰烬才调制而成，所以这花香不会太浓又有竹叶的清香，最后一段辅以桃木的香，故而名为万物生。

闻着此香像是有人用画笔精妙绝伦地构筑了一幅四季变换的卷轴，春天的生机、夏日的喷薄热气、秋日的稻谷沉沉、冬日的沉寂寥寥，最后鼻尖似还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桃香，方又是一年之始。

调香的过程太过繁琐，言陆自是礼让长辈，让长辈去一旁休息，自己独自看着他们别作弊就行。

言陆装模作样地巡逻一圈后，就在纪妍的桌子前徘徊不走，外表装地极为正经，但那看向纪妍的眼里满是笑意，那笑意都要漾出神间。

纪妍只一门心思看着那些考评的考官，连一点眼神都不分给言陆，这厮分明没安好心，也不知道是憋着什么坏，。

可惜那群考评的官都是老手，至于今日特地请来的青来先生更是半分神色都不露，纪妍也一时没了底，自己这香到底如何。

到抽签最后一名香帕呈上，纪妍才看到是叶兰，不得不说，叶兰的运气实在不错，在调香一试上，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叶兰本身也十分争气，虽然用的香料少练习的次数更少，但她在调香上的确有天赋，香气有厚有浓，有轻有淡，烟气飘渺仿佛海外仙山一般。更为绝妙的是那烟气竟然凝聚成了人形，置于那烟山雾海之中，真真不愧对此香的名字“海市蜃楼”。

纪妍小心观看各位考官的神色，还是不变，这一群活成了精的人儿，哪里又会让人瞧出他们的内心所想，所以最后的结果没公布之前，大家皆是一幅坐立难安的样子，有人靠这一门功课上的梅花簪进红榜，有人在那红榜边缘的也怕被挤下来，但大家皆是大家闺秀，起码的礼仪姿态还是有的，不过眼睛里还是透露了几分焦急。

言陆拿着手中的结果走到台子中间，宣布这一次的魁首、次、等签号。

纪妍还想要是能亲眼看着这群人精儿投签才好，这样她就知道言陆到底有没有选自己，要是没选……

可惜的是看不到他们选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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