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周禄寒待夏宁雪沉睡之后,再度悄然离家,陈秘书已将轿车停候在门廊前。周禄寒披上外套,回朝卧室的方向匆匆一瞥,随后坐入车内。
陈秘书启动车辆驶离,“夫人已安睡了吗?”
周禄寒轻轻应声,轻揉着眉骨,“这小机灵似乎窥探到了我与云贵与家族之间的联系。”
陈秘书撇撇嘴,“迟早她会知晓,只是此刻并非良机,您不宜对她言明。”
不得不承认,夏宁雪的敏锐乎寻常,即便是细微的端倪,她也能迅捕捉并毫不留情地揭露,往昔他曾对她的聪慧咬牙切齿。
仿佛天生具备一种洞察能力。
当然,这也是她出类拔萃之处。
他的视线掠过窗外,街灯下的霓虹在车内斑驳陆离,“只怕还没等到对她坦白的那一刻。”
以她的性情,一旦得知他又对她有所隐瞒,恐怕真要动怒了。
轿车停驻于夜来香会所前。
守候在门口的保镖连忙上前拉开后座车门,周禄寒步出车厢,整理了一下笔挺的西装,大步流星步入大堂。
陈秘书紧随其后,直至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深处。
随着电梯门的开启,两人步入一条静谧的长廊,外界的喧嚣被隔绝在外,两侧墙面装饰着精美的浮雕,昏黄的壁灯散着柔和的光芒。
步入专属包厢,这里的风格迥异于外,充满了浓郁的欧式风情,云贵与老先生坐在壁炉边的软椅上闭目养神,桌上放着一瓶已启封的红酒。
陈秘书守候在门外。
周禄寒步入,在对面的沙上落座,“外公。”
云贵与老先生缓缓睁开眼,拿起酒瓶,从容不迫地为自己斟酒,“那些医教会的人已经现身了。”
“是的。”周禄寒靠向椅背,目光聚焦于酒杯,“推动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云贵与老先生微眯双眼,“你的那位妻子,原来是帝御的宁博士。”
周禄寒沉默。
“你可以借助她的力量,你的身份行事多有不便,但她可以。”
“外公。”周禄寒身体微微前倾,双腿叉开坐着,“我对她并非利用。”
云贵与老先生轻哂,“你已默许她查探至此,这还不算利用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暗中协助她寻找线索。”
周禄寒皱眉,未作回应。
“你的弱点太过明显,感情只会让你重蹈覆辙,别忘了五年前你是如何落败的,我只是提醒你,你的时间所剩无几。”
云贵与老先生缓缓品酒,“阿九仍在冒充你的身份,一旦被识破,必将引大乱,下个月初便是联盟三年一度的盛会,你必须在此之前返回。”
周禄寒点头,“我明白。”
周禄寒离开包厢,陈秘书已在走廊等候,他快步上前,“老先生都交代了什么?”
他没有回答,反问,“朱雀近期可有现身?”
陈秘书随他步入电梯,摇头,“那倒未曾,但他不是已经与夫人联系过了吗?”
周禄寒注视着不断变换的数字显示屏,“陆家之事,极有可能是朱雀的布局。”
“您的意思是,朱雀与陆家联手了?”陈秘书讶异。
他未置可否。
陆楠星投资医教会之时,朱雀已在医教会之中,两人不可能不相识。陆老病重或许只是一场烟雾弹,这不能排除他与朱雀勾结的可能。
否则他不会轻易将那份蓝图交予夏宁雪手中。
周禄寒步入卧室,步伐轻盈,连灯光都未触碰,仅凭一缕微弱的光线,正欲更衣。
床头灯倏然亮起。
夏宁雪侧身躺在床上,单手撑起脑袋,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微笑着看向他,“夜半时分,是不是又出去寻欢作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