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妹妹,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母后总在耳边念叨你呢。”屠铭恩在二楼雅间内坐下后,就抬眸看向聂清雪。
聂清雪柔柔一笑,挨着屠铭恩坐下,然后拿起茶壶给屠铭恩倒了一杯茶,“太子哥哥既想雪儿,直说便是。说起来,雪儿最近都在忙着打理知雅阁的生意,太子哥哥是知道的,女人嘛,最喜欢新鲜花样多的东西。若是知雅阁一直卖老东西,那自然就没有客人愿意来了。所以雪儿就特意出了城,去城外寻找灵感。”
“雪儿言之有理。”屠铭恩侧头看着聂清雪,眸子里荡漾着温暖的光泽,“那今日雪儿去广元寺是为了什么?你身上有广元寺独有的香火气,还有淡淡的梅花香。想来你是去了广元寺后山的那片梅林,可这会不是梅花开放的季节,雪儿去那是为了何事?”
屠铭恩说话时端的是一副谦谦公子模样,声线清润,不会让人觉得冰冷。
可聂清雪偏偏脑子变得一片空白,她眨了眨眼,试图掩盖心里的慌张。聂清雪尽量让自己不露出破绽,她知道若是被太子知道她去广元寺是为了见无涯大师,一定会被说。
她一个还没出嫁的女子,若是被人知道经常私会男子,那是怎么也洗不清的。
“太子哥哥,你忘了前些日子雪儿才从广元寺祈福回来,想来是佛祖慈悲,念雪儿在广元寺祈福尽心尽力,才让这有福气的香火气在雪儿身上久久不散。”聂清雪说着,便莞尔一笑,她眸光潋滟,宛若秋水,就这么注视着屠铭恩,她红唇轻启,“至于太子哥哥所说的梅花香气,这是或许是因为雪儿经常去广元寺后山,打理梅林的缘故吧。虽说这会子不是梅花开放的时节,但那里已经被梅花香熏染许久,说不定雪儿身上的梅花香就是这么来的呢。”
“原是如此,雪儿妹妹在广元寺受苦了。”屠铭恩勾唇浅笑,他抬起右手,将聂清雪头上有些歪掉地银钗拿出,然后再重新插入她的髻间。
这样一来,两人便挨的极近。
聂清雪鼻尖萦绕着来自屠铭恩身上的清雅香气,她垂着眸,抿了抿唇角。心里想着:幸好糊弄过去了,不然就完蛋了。
“雪儿妹妹,你可还记得本宫母后的生辰就在九月中旬,你可有想好备什么礼?”屠铭恩收回右手,他手呈拳状,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只不过聂清雪的注意力都在皇后生辰上面,没注意到屠铭恩手中的异样。
去年聂清雪给皇后冷颜曲送的生辰礼是让天都城最好的绣娘连夜赶工,绣的一幅凤凰翱天的刺绣。今年的生辰礼聂清雪是想不出有比这更好的东西了。
“雪儿妹妹是没有想好么?正好本宫这里有一串红珊瑚珍珠手串,这可是南海进贡的好物,据说是鲛人泣血之物,一颗很是难得。雪儿妹妹可以将此物作为本宫母后的生辰礼。”屠铭恩从袖袍里拿出一个色泽艳丽,颗颗圆润饱满的手串出来。
饶是聂清雪见过不少好东西,第一时间也被这个红珊瑚珍珠手串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聂清雪不确定的问,“太子哥哥,这手串你让雪儿送给舅母,那太子哥哥准备了什么生辰礼?”
“保密,雪儿妹妹,此物可要保管好了。”屠铭恩微微一笑,抬起左手,屈起食指在聂清雪挺翘的鼻尖轻轻刮了刮。就像小时候两人见面时,经常会互相刮对方鼻尖。但是现在两人都已是成年,现在做这样的动作,让聂清雪莫名有种屠铭恩在调戏她的错觉。
聂清雪眨了眨眼,不自然地笑了笑,她拿着手串站起身来,“天色已晚,雪儿该回去了。太子哥哥可还有要事要与雪儿说么?”
屠铭恩轻轻摇头,他也起身,温声说着:“看来年少情意,终究还是会消退。雪儿妹妹,本宫下次出宫,会提前给你送拜帖。再会。”他说完,便迈开长腿向房门口走去。
只留下聂清雪一个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聂清雪抿了抿唇,她在想屠铭恩方才离开时说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虽然他俩的确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但是自从她八岁落水后,屠铭恩就来看望过她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来找过她了。
似乎是说屠铭恩身为太子,不能整日随意散漫,到处玩耍,所以被严格要求待在宫里。
聂清雪一时想不明白这情意从哪来,索性就不再去想这些。
她看向手里的红珊瑚珍珠手串,“是个不错的物件。”
这个屠铭恩对皇后还真是上心,明明他的亲生母亲是皇贵妃。
离开知雅阁的屠铭恩坐上豪华马车,他倚靠在软垫上,抬起右手掌心朝上。掌心赫然有一小而尖锐,叶片边缘是锯齿状的新鲜绿叶。
“雪儿妹妹,你的谎言也太拙劣了罢。”屠铭恩轻声说着,他认识这种叶子。只有在广元寺才有这种梅花树的叶子。屠铭恩想到了聂清雪身上的淡淡梅花香,他似乎也在另一个人身上闻到过。
会是谁呢?
屠铭恩一时想不起来,不过他知道自己总会知道的,只是等待的时间或长或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