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依然点头:“可以。”
“通房都不如呢?”
贺君羨的眸色深暗,薄唇轻启。
没名没分的跟着他,那就是一个玩意儿。
陆宁身子僵了僵,控制不住的泪水再次涌现,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那故作坚强的可怜样儿,让人实在不忍心再生她气。
他知道她在侯府生活得有多艰难,夹缝中求生存的一个弱女子,一丁点温暖都没有得到过。
这十几年来,时刻都在刀尖上行走,如履薄冰。
贺君羨抬手温柔地为她拭去泪水:“因为你和陆慈的关系,你待在我身边,只能是顾二姑娘你懂吗?”
若是收了她,她将来在陆慈面前该如何自处?
女子无媒苟合,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即便是他护着她,她又能承受得住世人的眼光和唾沫吗?
他怎么忍心让她身处那样的困境中。
这些道理,陆宁懂的。
在世人眼睛,陆慈是他的侄媳妇儿,他怎能收了侄媳妇的庶妹做妾室。
虽然他与贺安没有血缘,可他毕竟记挂在自己名下的。
身为第一国公,贺君羨自然爱惜他的羽毛。
她要的是能够好好活下去,名分对她来说没意义。
做贺安的通房,她没有任何出头之日,唯有被人践踏。
做他贺君羨的女人,最起码墨雨轩的人、谭荣海和谭心蕊可是发自内心的对她好。
最起码,贺安和陆慈会因为他,对她有所顾忌的。
她想活着,所以选择跟他,却没有任何的交换砝码,唯有拿身体交换。
陆宁点头,声音柔柔的:“妾懂得,妾不求有名分,只求爷垂怜。”
少女的话越发的让人揪心了。
贺君羨拧眉看着她。
她真的明白他的意思?
“你回去吧,等你想清楚了再……”
不等他把话说完,陆宁开口打断他。
“今日妾没喝酒,妾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陆宁大着胆子,将手覆在他的大掌上,低哑的声音透着满满的诱惑。
贺君羨的眼神暗了暗。
该死!
男人最原始的冲动又一次涌上来。
他见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为何偏偏在看到她的时候总是克制不住。
难道是因为是她让他破了戒做了一次真男人?
从那晚的欲生欲死,到后来的小兔子一样胆小如鼠,他知道她其实并不是一个有心机的女子。
她抛弃了女子的清白和尊严,那是因为她已经走投无路了。
当他看到墨羽查到的信息他也被惊住了。
被人调换身份,十六年来,本该是金枝玉叶的她,从小挨饿受冻,遭受欺辱和各种酷刑。
任别人践踏,任别人霸凌,任别人羞辱。
亲生母女相见不能相认,想想都让他这个大男人觉得难受极了。
一个弱小的女子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没长歪已经是难得了。
她勤奋好学,学得极好的女红,写得一手好看的簪花小楷。
平日里她与燕京一个小书舍里抄写一些书生爱看却又买不起的书籍,做女红换些碎银子。
她还会偷偷抓药给自己疗伤。
这样一个受尽苦难还努力活着的女子,用她清白之身,只为了不做贺安的通房而勾引他?
这事儿有些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