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导致大羚村变成了荒村。”
刘阳皱了皱眉,“封建迷信真是害死人。”
傅兴越赞同地点头:“村子里的人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我觉得……”
温子溪垂着眸,“新娘才是故事里最可怜最无辜的人了。”
江寻年瞥了他一眼,神色隐没在黑暗中看不分明。
黎景锐脸上没什么表情,冷淡的眸子漠然扫了桌上人一圈,语出惊人。
“我刚刚在村子里溜达,看到水神庙了。”
他的目光幽幽地落在温子溪身上,薄唇微动:“你猜我在神龛上看见了什么?”
温子溪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什、什么?”
漆黑无光的瞳孔像深不见底的冰原深渊,冷得瘆人。
“你的遗照。”
温子溪猝然起身,只觉得灌进他衣服里的风冷飕飕的,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
“溪溪,别怕,没有的事儿,他骗你呢。”
傅兴越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那个淫祠我白天也去看过,荒郊野外的,哪有什么照片,只有劈头盖脸的灰尘。”
黎景锐挑了下眉,没说什么,似乎是默认了。
温子溪这才拍拍胸脯,惊魂未定地重新坐下,看向黎景锐的眸子略带一丝埋怨。
想不到黎景锐看着正正经经的人,也会故意说这种话吓他……
黎景锐注意到温子溪的视线,却没回头看他,在阴影中无声地勾起了嘴角。
江寻年的鬼故事讲完了,几人酒过三巡,搜肠刮肚把道听途说知道的那点鬼故事都讲的差不多了,却也都还清醒着。
温子溪最害怕这些东西,肚子里当然没有存货,因此被罚着喝了不少啤酒。
迷醉的酒香萦绕在鼻尖,少年晕晕乎乎地撑着下巴勉强保持清醒,眼尾和脸颊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嫩粉色,饱满水润的唇瓣像果冻似的被紧咬着。
湛蓝色的美目漫起迷蒙,望着其他人轻微失焦。
桌面上的烛光明明灭灭,照着另外四人俊美的面容诡谲莫测,勾起的嘴角似笑非笑。
偶然有一两个人视线与温子溪相撞片刻,意味深长的留滞一瞬,眸色越加幽深。
温子溪迷迷糊糊听见刘阳的提议:“反正现在还早,淫祠正好也在村子里,离这里不远,要不你们就带我和溪溪一起去看看?!”
“好啊,试胆大会是吧?”
少年没有参与讨论,手肘再也撑不住沉重的下巴,直接耷拉到了桌面,连带着他也静静地趴在桌面上。
男人们的议论声忽大忽小,偶尔话题聚焦到了少年身上,最后逐渐低了下去。
羽毛般浓密的眼睫缓慢张合,幽暗的烛光照过去,少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留下浅浅的影子,精致雪白的小脸略带一丝潮。红,斑驳的光影在他身上映照处出破碎的美感。
慢慢的,只能听见几声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此起彼伏。
少年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的讨论似乎得出了结果。
“走吧,溪溪,大家一起去。”
温子溪抬眸,正想开口拒绝,就被身旁的人攥住手臂一下子提了起来。
他反应迟迟钝,回过神来时,自己的手臂已经跨在了某个人的脖子上,全身绵软无力的趴在那人宽厚的后背上,就这样被带离了宅院。
宅院外的荒村依旧是一片死寂的模样,一路上都是枯败的野生树木,簌簌落叶在风中摇荡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深夜的月亮高悬于天空,乌云半遮半掩,几颗稀疏的星子挂在天上,朦胧冷清的光芒透过枝叶投射在地上的淫祠上,显得格外诡异。
偶尔传来两三声乌鸦叫的声音,更显得这座空荡荡的寺庙阴森恐怖。
“就是这里。”
摇曳的树影犹如鬼魅,张牙舞爪的像是要吃人。
趴在男人肩头的少年眉宇间秀美轻蹙,额尖的冷汗渐渐沁出,没入乌黑的碎发里,如花瓣瓣粉嫩的红唇轻启,溢出阵阵不安的叮咛。
“唔……”
月光下,少年纤长的羽睫上闪烁着晶莹的光泽,好似一颗璀璨夺目的钻石。
“溪溪,醒醒,我们到了。”
温子溪猛然睁开了双眼,眸底恢复了几分清明。
傅兴越的脸近在咫尺,担忧地看着他,“溪溪?”
“嗯……”
从喉咙里闷闷的哼出声,少年脑袋里还是有些晕,但好歹已经过了最混沌的劲儿:“放我下来。”
黎景锐闻言轻轻放下温子溪,低头凝视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眸藏着不易察觉的幽光。
“怎么样,还清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