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太后目光淡淡,语气淡淡,说出的内容还是照样不顾人死活,“那不到一个月就揣上了?”
尚芙蕖小声:“是一晚上……”
她脸皮厚点,让她来。
太后哦了一声,语气平淡,用眼神惊叹。
不再勉强尚芙蕖去寿安宫养胎,她干脆招手叫进一人。
“哀家瞧你宫里跟着伺候的,都是些年小的,缺个能担大事的。柳姑做事妥当,体贴周全,以后就让她跟着你吧。有她侍候,哀家也能放心。”
尚芙蕖微愣。
同人文里赵书苒身边的得力干将之一,居然落到她这里来了?
是落到她这里,还是说……原先就会是她的人?
有脚步声从一侧屏风后绕了过来,那道身影入内,长叩一礼。
长长两片袖子铺在地上,整整齐齐的。
再起身时,尚芙蕖看清对方模样。是个岁数比陶姑姑轻些的姑姑,身量不高,有些黑瘦,双眼看起来却是格外有神。
“柳姑,以后这就是你要侍候的主家。”太后说道,”有什么都听你们娘娘的,也好多攒些养老银子。”
这是全权把人放给尚芙蕖的意思。
“奴婢遵命。”柳姑姑转身,又朝座上美人叩道,“奴婢见过娘娘。”
尚芙蕖忙示意她起身,先让杏儿领着人下去安置。
鸡圈里的狐狸】
这一胎受重视的程度,远远超乎尚芙蕖的想象。
尤其是这前三月里,每日望着那扇屏风后闪来闪去,但就是从没看清过脸的一道道暗卫身影。
她都要怀疑一下。
自己到底是怀孕,还是被重金悬赏了。
碧水惊秋,黄云凝暮。
凉风送入阵阵桂子香气,半扇窗牖将拢未拢。尚芙蕖斜倚在侧榻上,青鸦鸦的发鬓低垂,手里捏着枚黑子,面前是局还没下完的棋。
“娘娘。”
小蝶轻手轻脚捧着一碗刚熬煮好的药汤进来,“这是今日的安胎药,您快趁热喝了吧。”
黑黢黢的,苦涩难闻。
尚芙蕖十几年喝的药,加起来都没这段时日的多。眼下见到这药,喉头下意识一涩,胃里翻覆起来。
“娘娘?”
她一捂嘴干呕,小蝶慌慌忙忙上前,给她轻拍后背顺气。
“娘娘,您没事吧?要不要叫医官?红叶就在侧殿候着。”
“……不用。”尚芙蕖摆手,指着案上的药碗,“你把那个撤下去,你家姑娘就什么都全好了。”
“娘娘……”小蝶也心疼她,但没法子,“您上次在桥那边摔了一跤,要静心休养,所以红叶说了,这药得连着喝满天数才行。”
“等您喝完,奴婢给您拿蜜饯果子,好不好?”
还得喝许多天,也幸好一天就这么一碗。
尚芙蕖看了看,还是下不了嘴,“先放着吧,我晚上再喝。”
小蝶依言,又拿出几个核桃,用小锤敲开剥到一旁的碟子里。窗几明净,秋风习习,她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低声询问。
“娘娘,您上次让杏儿姐姐替换下来的那个香包芯子没有问题,当日您袖子上面抹的也只是一点点猫薄荷,怎么那只御猫会变成那副可怕模样,还险些伤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