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想好送什么了。”
“那就赶紧去买吧。”贺珩翼拿过他手里的外套给他裹在身上,开门将他推了出去。
倪仲边穿外套边回头看他,满脸不悦:“你千万别跑。”
“放心吧,我一直都在不会跑。”贺珩翼笑着说,“明天等你来了可以详细跟我讲讲你们是怎么过的,让我开心开心。”
“我不想告诉你,也不会告诉你。”倪仲说完转身走出实验室。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贺珩翼才关上门恢复了他真实的表情,耷拉着脑袋,一拳重重砸在门上。实验室的门材质总是特殊些,这便使得贺珩翼砸得手指如碎掉一般疼痛所发出的声响,并没有传进倪仲耳朵。
已经想好要送什么礼物这句话是骗人的,从来没有在意过情人节的倪仲,第一次意识到这种与家人相聚有着很大差别的节日的意义。礼物也是自小学为了完成课堂作业而送了双亲两只自制的陶碗以来,第一次真心想送给谁。
商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他眼花缭乱心情变差,直到他正因此而开始觉得头晕的时候,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从他面前一路响过。他呆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追上那个拿着铃铛的女孩。
“请问,你这个铃铛在哪里买的?”
面对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女孩子有些发愣,摊开手心让挂在食指上的铃铛坠下来:“你问这个?”
“是的。”倪仲欣喜地笑起来,看得女孩脸上一抹红。
她转身指着后面一家小杂物店:“在那儿买的。”
“谢谢。”
为什么会想送这个铃铛给时寻光,倪仲自己也有点疑惑。并不是真的认为时寻光是自己的宠物,只是在听见那阵清透悦耳的声音时,他整个人都被牵引过去。在这整栋商场都放着吵闹的音乐时,唯独那铃音如一阵秋风拂过满地桔梗花的山坡,吹散所有杂乱无序。
尽管总有凋花落叶增添翩然,也将他卷入这场哀伤的送别。可他仿佛看见,时寻光就凛然站在那秋风后头,踩着铃铛的音点,一步步走过来,解开了花期易逝的忧愁,是那么的璀璨,如星耀动。
没有比这更适合的礼物了。
末雪迎春,他带着送给是时寻光的礼物,被满是念恋的凉风吹回了家。
打开盒子看见里面如一颗小小的蓝色星球般,因凹凸不平的金属表面而产生星点似的反光地圆铃铛,时寻光有些意外:“这是……礼物?”
“是的,我送给你的情人节礼物。”倪仲歪头盯着时寻光算不上欢喜的表情,不禁有些后悔,“你不喜欢?还是说你想要巧克力?”
“没有。”时寻光终于开心地笑起来,“就是有点意外。你等等,我也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倪仲没有跟上去,站在原地怀揣着小小期待目送时寻光走到床边又走回来,才盯着他握成拳的手。
时寻光将手伸到他面前,缓缓摊开手掌。在他手心里的是一枚用黄金雕刻成星舰的金属牌。
“这是什么?”倪仲伸出手指勾住同样是金制的链子。
“我从三千候补生里被选中成为舰长时国家发给我的荣誉牌,是我的骄傲和荣耀。”时寻光捻起链子,将半个手掌大的金属牌戴在倪仲脖子上,“我也想过是不是该买个新的礼物给你,但我觉得其他任何东西都没有这个有意义。现在等同于我把自己的灵魂送给你。”
“人没有灵魂,至少目前的科学水平无法证明灵魂的存在。”倪仲捧起荣誉牌,低头看着,“如果未来有一天,能够证明灵魂真实存在,你还会把灵魂送给我吗?”
“当然。”时寻光笑起来,撩开他的刘海亲上去,“永远都是你的。”
“情人节一般都是怎么过的?”倪仲忽然抬头看向时寻光,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因刚才那个吻而变得非常近,“我们过一次吧。”
“你这说法……”时寻光的脸瞬间就红到耳根。
倪仲疑惑地看着时寻光:“很奇怪?”
“嗯。”他将额头和倪仲碰在一起,“让我想到了不太妙的事。”
“所以你才脸红了?”
“是啊。”
“和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两个字有关?”
“不准问。”
“做唔……”倪仲刚想说出那两个字就被时寻光立马捂住了嘴。
“你现在是说上瘾了是吧。”时寻光无奈叹口气,没有放开捂着倪仲嘴的那只手,“晚上我们去看夜景吧。”
倪仲只能通过点头表示同意。
—彩蛋—
乔慧雪:“终于弄完了。贺珩翼,你不去过情人节?”
贺珩翼:“你去吧,我要守在这里。”
乔慧雪:“忍不住有点同情你。”
贺珩翼:“没有情人过这个节有什么意思。”
乔慧雪:“行吧,那你就守着吧,也别太晚早点回去。”
贺珩翼:“我答应了倪教授一直守着,明天等他来了再说吧。”
乔慧雪:“哎你现在好像都不怎么逗他了,我感觉你们两个之间发生了惊天逆转。”
贺珩翼:“他现在有时寻光撑腰了,不敢惹不敢惹。”
乔慧雪:“哈哈哈你好可怜。”
贺珩翼:“嗯……是挺可怜的。”
36、最后的情人节
时间有些晚了,街上过节的人也都渐渐不见身影,还剩一些为了今日而特意装饰的灯如垂幕星海般亮着。灯海并非时时只有一种姿态,没过上几分钟就会悄然变幻,等到被人察觉时,早已不是先前的模样了。它们代替原本已变得冷漠的路灯,或多或少给这样的日子添了些些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