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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r三人相携而去，远远看着，还以为她们才是一府出身的亲人。r

r夜间，皇帝来到棠梨宫，我面上虽然敷着厚厚的脂粉，仍是被他一眼看穿。r

r宫里多得是传话的人，我要做的只是怯怯地哭一场：

r“贵妃娘娘只是心中有气，并非针对我。”

r“前日我去扶摇殿，贵妃求我下旨废了你美人之位，你却说她不是针对你。”

r皇帝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愈发心疼地将我拢进怀里。

r隔日，封我为婕妤的旨意便下来了。r

r当时，我正在芙蕖池边赏花，遇上入宫向太后请安的定远侯嫡次女苏绮玉。r

r她伴我一道接了旨意，看着我的眼里有难以掩饰的嫉妒。r

r一如之前的青蕊。r

r她还太年轻，学不会掩饰内心想法，张口便问：r

r“不知我何时能像婕妤一般风光？”

r在她眼里，我不过是从扶摇殿里爬出去的低贱宫人，如今却能登上高位，她的身份地位远在我之上，想来，得到我拥有的一切只是时间问题。r

r我笑着恭维，她却并没有心思听我奉承。r

r她的野心绝不满足于一个小小婕妤。r

r很快，又来了一个冤家。r

r两个她最痛恨的人聚在一处，贵妃一口银牙都要咬碎。r

r我恭敬行礼，苏绮玉却只是福了福身子。r

r宫里传言很多，尤其是有关贵妃的。r

r贵妃同娘家不睦，舅家被抄了满门，身前没有一个子嗣，何以当高位？

r这些话我听得到，苏绮玉也听得到。r

r因此，当贵妃训斥她目无尊上时，她并没有忍下，而是与贵妃争执了起来。r

r宫人们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的，更怕被伤及无辜，远远地躲了下去，只有我一个身处战场中心，成了一个活靶子。r

r苏绮玉口不择言，声称贵妃之位很快便会易主。r

r贵妃怒火攻心，伸手推了苏绮玉一把，我连忙上前拉架。r

r恰巧苏绮玉没站稳，重心一倒摔入池子里，连带我也一同掉了下去。r

r深秋时节，冰冷的池水淹没她的口鼻，我竭尽全力向她游去，却只来得及抓住她的衣摆。r

r当宫人们闻声赶来，她已经沉了下去，只余一串气泡翻出水面，三两下就没了动静。r

r定远侯府嫡女在宫中落水而亡。r

r据说原本不至于死的，只是她掉下去的时候后脑勺不慎撞上了池底一块巨石，血水沉入淤泥里，水面上便再也不见人浮上来。r

r我侥幸被救上来，却是浑身湿透，神志不清，就连太医为我诊疗时口中还喊着：r

r“贵妃娘娘别杀我！”

r听得闻讯赶来的皇帝当场龙颜大怒，一脚踹开匍匐在地不停喊冤的贵妃。r

r贵妃小产未愈，当下便晕了过去。r

r但皇帝只是握着我的手，并未看她一眼。r

r我躺在床上高烧了七天不退，整个太医院都几乎住进了棠梨宫里。r

r唯有张太医被请去扶摇殿中照料贵妃。r

r我清醒过来时，侯夫人坐在床边。r

r她像是忽然老了十岁，双鬓满是灰白，如同七十岁老人。r

r听宫人们说她自前日下午请旨入宫就一直不眠不休地守在我床前。r

r见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几乎将整张脸打湿：r

r“扶摇殿那位抵死不肯认罪，可怜我的玉儿死不瞑目。今日是她头七，我身为母亲，却不能将她入殓，只求娘娘能给我儿一个真相！”

r我状似为难地躲避着她的眼睛，不肯言语。r

r侯夫人朝我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r

r“娘娘若肯为我儿作证，定远侯府上下定保娘娘周全！”

r我想要扶起她，却被她反握住手腕，目光灼灼，似要将我烧穿：

r“请娘娘如实告知，七日前究竟是谁推玉儿入水？”

r当晚，侯夫人血书整整三页状词，连同我的口供一同呈到太后御前。r

r第二日，定远侯携世子具本上奏请求治贵妃故意杀人之罪。r

r同时，后宫纷纷议论前任刑部尚书私自处置人犯实则是为了把人心供奉给贵妃，以满足贵妃的食人之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