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陆陆续续离去,只有马太医,一直没走。
苏韫晴也是在所有人都离开后才发现现场就剩下马太医的。
“马太医,您怎么不走?”
“三姑娘,我”
话还没说完,院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影快速的窜了进来。
“马太医,原来您在这,我家老爷今天还是不能下地走路,麻烦您再去替他扎几针吧。”
说完发现眼前赫然三具棺材,马上对着棺材作了几个揖:“苏阁老走好,大爷二爷走好。”
这人就是吴仁品的跟班小厮,马太医把他支了出去,让他在外面等他一会。
马太医终于开口了:“三姑娘,我这里有一点线索,但是你要先答应我,不可冲动行事,一切以自己的平安为前提,你能做到吗?”
苏韫晴闻言眼睛一亮,直直的看着他点了点头,等待下文。
马太医将昨夜去吴仁品家看诊的时候听到的只字片语和苟氏的反常行为都一一告诉了她。
苏韫晴紧攥着双手,目中影印着香案上的烛火,烛火在她眼里越燃越烈。
“谢谢您让我知道这些,您放心,我不会冲动,也不会连累您的。”
“那三姑娘,我先走了,等夫人醒来,记得给她喂一次药,有事就去找我。”
苏韫晴对着他点了点头。
等到马太医离去,院里彻底静了下来以后,苏韫晴从香案上拿起一支蜡烛,朝着祝伯打扫到了一起的那一堆垃圾走去。
她先滴了一滴蜡,将蜡烛固定在了花坛上,卷起袖子就开始扒开废料和灰尘翻找。
果然,在里面翻出了好几粒豆大的小珠子,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就是这个味道,昨天晚上就有闻到过,只是当时情况太过紧迫,没时间理会。
作案的人果然是朝里面投了大量的这种小珠子,有很多落到了火焰燃不到的地方,就留了下来。
垃圾堆翻过一遍后她又举着蜡烛在墙根下的石缝中寻找,整个院落都细细的搜寻一遍之后,她将手心的十几颗小珠子用手帕包了起来塞进怀里。
走到床边,掀开帐幔,蹲下身来,握着秦月娘的手贴在脸上,手心湿漉漉的,有些出汗,她将被子往下拉了拉。
那几个婶子怕夜里凉,送了厚被子过来,又在纱帐外挂了一层厚实的帐子。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伏地掏出了床底下的一个木头箱子,吹了吹上面的灰,打开来有一道光闪过,是一把匕首。
匕首旁边都是她儿时的小玩具,有爹爹亲手做的竹蜻蜓,大哥做的蝈蝈笼,解不出来被爷爷罚去打水的九连环,跟二哥抢得打架的拨浪鼓,奶奶亲手缝的布老虎
她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的将眼泪咽了回去,拿出了这把匕首,轻轻抽了出来,这是她儿时无意中得来的,十来年了,竟还和当时一样,利刃森森,泛着寒光。
将小箱子盖好推回去之后她就回到了院中,紧紧握着匕首靠在爷爷的棺材上闭上了眼睛。
娘在里面,不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