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箭火烧船（第1页）

姜绾离开后，阿阮很快来了方锦青的房里，她还带着蒋翠屏给她拿的识字本过来打发时间，方锦青见了主动教她认字。

两人翻了几页识字本，阿阮实在好奇，搁下本子，试着问道：“方姑娘，你为何要离开王府呀？”

“我听陈公子他们说过，永王就要登基当皇帝了，你留在王府里就要过上富贵日子了呀。”

“你不喜欢永王吗，还是王府里的人待你不好。”

阿阮其实还听说方锦青从小就在皇宫里长大，后来又去了永王身边，她有些担心她根本不知道外头的苦日子没那么好过，很多人拼尽全力依旧过得很辛苦，甚至这么辛苦也够不上王府的奴婢吃穿用的十分之一。

提到这个，方锦青讷讷地笑，“从前觉得王府里也挺好的，殿下待人宽厚，不过是从皇后娘娘的院子到王府的院子，并无什么不同，连墙都是一般的高，比起外头至少吃穿不愁。”

“阿阮姑娘，不怕你知道，我本来是皇后娘娘的婢女，干的是伺候人的活儿，也是辛苦过来的，洗衣刺绣我都会，还小的时候也有吃不饱饭或是被掌事姑姑责打的时候。后来我就想，时常地想，在院墙外头要是我也给人洗衣刺绣呢……”

方锦青垂目看自己的手，看了手背又翻过来看手掌心，“我是能挣些铜钱的，我想试试能自己做主的日子，想得多了，在院墙里便渐渐难捱起来，我想到外面去，很想。”

方锦青抬眸看向房门，房门外斜对面就是姜绾的屋子。

她没说出来，最早萌生这种想法，就是看着姜绾一个女子，也一样在外头四处奔走，她羡慕。

“若不是那日夜里南王谋逆，我险些死在王府里，还没有勇气跨出王府来呢，那之后我总觉得要是不快些，什么时候真死了呢，可就来不及了，我这一辈子，也想为自己做事。”

阿阮似懂非懂，但听说方锦青以前也干过吃苦的活儿，就放心许多，“那你可想好要去哪儿了吗？你要回家吗……”

阿阮是个极好的倾听者，方锦青不知不觉向她吐露了很多，甚至忍不住和阿阮说了不少永王的“坏话”。

两个人说着话直说到了太阳落山，斜阳透过窗户斜打进屋里，又从房门底下的缝隙洒将出去，姜绾就在门外靠着，替方锦青略守一守门。

她把传信的事交给苍杌后就折返回来了，听着她们在屋里聊得无拘，便没有进去，在外头默默站着。

没一会儿，船行到了墨河上的第一道关卡，出了这关卡，便是出了涼京地界。

船缓慢地停下，甲板上多了几个身着藤甲腰间挂着长刀的兵士。

负责驻守此处的中郎将带着人上船检查得仔细，舱底也没有放过，最后停在了方锦青的房门前，他识得姜绾，以为这是她的房间，抱拳行了个礼，道了句得罪，便打算进去检查。

姜绾轻咳两声，阿阮在里头忙给方锦青带上帷帽，中郎将进去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连箱子也打开来一一看过，才退出来抱拳致歉，“打扰三位，职责所在，不敢马虎。”

姜绾原以为他们是来看有没有藏人的，毕竟才听江世珍说永王还在派人找岳清风。

但这中郎将在检查对面她那间屋子时，目光却有意无意多落在她房内的兵器上头。

那些都是尉文灵准备的，有刀有剑有狼牙棒，还有弓箭……

种类虽多，但数量不多，每种只一件，是尉文灵精心挑选的心爱之物，赠予她留作纪念大于防身。

中郎将明晃晃停留在兵器上的目光让姜绾有些觉得不太正常。

他在暗中统计船上的兵刃数目吗？

她不禁想起永王信上所说的——或会有人劫船行刺。

这关卡上的中郎将会是对方的探子吗……

等这人仔仔细细看过几间房后，其他兵士也都检查完毕两艘船，他们很快退走，十分干脆地放行了。

姜绾把留意到的情况告诉了成将军，成将军也留意到了，“他们的人的确在留意船上的人手和兵刃。”

“不管是不是对方的前哨站，天要黑了，大家警惕着些。”

“嘱咐阿阮姑娘她们锁好房门，若无必要，莫单独出来。”

姜绾也正有此意，干脆去领了饭食，给阿阮、方锦青和蒋翠屏送进屋去。

三个人都是极听劝的，听说夜里要警惕贼人上船，方锦青还主动邀请阿阮和蒋翠屏到她的大屋里一起睡，人多遇到事还能互相帮手，尽量不给外头守着她们的人添麻烦。

蒋翠屏胆子大，和姜绾要了几样轻巧的适合防身的匕首，又拿了些小玥给姜绾做的各式药粉，分给阿阮和方锦青，三人在屋里用桌子椅子抵住了门。

船又行了近半个时辰，已经看不到后面的关卡了，幽黑的河面上只有他们两艘船，破浪的声音此起彼伏，单调地重复着，除此外便没有其他声音，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留意着船四周的动静。

姜绾站在船中间靠后的甲板上，靠近船尾房间的入口，正想问问小羽毛附近有无人暗中靠近，电光火石间，船的前方突然冒起了星星点点的亮光，是一只只火把，火把照亮了河面，也照亮了对面横锁河面的一溜儿轻巧的两头削尖船只，以及船上用箭对着他们的人。

“都小心些，是鹰船，都拿好自己的兵刃，守住了。”

成骏雄的声音很快传过来，透着绷紧的肃意，老将军命令着自己的仆从拿起武器戒严，但这些人都不是真正的护卫，他眉间神色并不轻松，对面船上的白羽卫主要的任务也不是守护他们的船，他需要自己带领着仆从扛过这一波袭击。

“鹰船首尾不辨，身带密钉，进退飞速，冲馅起来不要命，刀握紧，盾拿好！”

成骏雄话音落，甲板上人人拿了兵器自卫护船，旁边的船上白羽卫也早就列阵迎敌。

对面的船只却没有冲锋上来，而是用缠了油布的箭沾一沾火把，点燃只只火箭，朝船身和甲板射了过来。

“他们要烧船！”

苍杌守在姜绾附近，用手中的千里镜看清后高喊一声，对面箭火已齐刷刷急掣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