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聿恒一只手勒紧了领带,另一只手卡住了他的脖颈,用了极大的力气,手臂绷起一道道凸伏青筋,就似是在驯马一般。
他眼神漆黑深邃,嘴角还牵起一丝很了然的、或者自嘲自讽的笑。
缓缓地,盛聿恒一边用着好似要将人勒死的力道,一边温柔至极地凑上前,在裴逐的耳后啾地一声轻轻亲吻了一下。
他双眼阖闭,用鼻抵着、深深嗅闻着,就似乎不可救药了一般,嗓音低沉,“太可爱了……”
“裴逐,你简直是太可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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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哺渡无救
浴室当中哗啦水流声不断,裴逐被反剪住双手,嘴巴用领带死死勒住,强行塞进了嵌地式的浴缸当中。
水流不断向上蔓延,马上就要淹没他的下颌,就算是有再硬的嘴,此时也只剩下了满眼惶恐,不断昂起脖颈、奋力挣扎,“呜、唔——!!”
裴逐他看起来已经快目眦欲裂,眼眸爆出根根分明的红血丝,简直是嘶声力竭,“唔——!!”
但盛聿恒却坐在浴缸边,他表情沉静、还带有几分漠然,只用手试了试水温。
“呜……”裴逐真的崩溃了,泪水从通红的眼眶当中不断涌出。他脑袋重重垂落下来,镜片瘸了腿、堪堪在脸颊上只挂了个边儿。
——浴室中响起了抽泣的、极其可怜的呜咽声,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狼狈不堪的败犬一般。
而就在水即将漫上口鼻的时候,盛聿恒稳准狠地出手,薅拽住裴逐的衬衫衣领,哗啦一声将他从浴缸当中拖拽了出来。
裴逐重重跌在了瓷砖地面上,他浑身湿冷颤抖、疯狂咳嗽了几声,“咳、咳咳——”
眼瞅着盛聿恒又要上前,他几乎是疯了似的,手脚并用着、挣扎着向后爬去,“唔、嗯——!!”
却没成想,盛聿恒只是蹲下身来,给他解开了勒进口腔的领带。
而在嘴巴恢复自由的第一时间,裴逐就通红着眼圈,他一边颤抖着、一边疯狂咒骂,“疯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但下一秒钟,他看到盛聿恒抬起手臂,浑身一紧、慌忙闭上了双眼,“!!”
结果——想象当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
盛聿恒半蹲在地面,手中拿着一根碘酒棉签,在小心翼翼地给他消毒嘴角的细小裂伤。
裴逐眼神又恍然了一瞬,似是呆怔住、或者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你、你以为……”他仍然气到浑身发抖、眼尾通红,但这一次却学乖了不少,至少不再破口大骂了。
盛聿恒给他消毒完伤口后,仍然半蹲在地面,只是他眼神显得很沉静、或者说弥漫着淡淡的哀伤。
顿了顿后,他嗓音低沉地开口,“你还记得我吗?”
“什么?”裴逐耳鸣了一瞬,压根没听清,而不堪重负的眼镜,也在这时咔嚓一声碎裂开来。
他透着遍布裂纹的镜片,用模糊不清的视线,只感觉面前这张脸分裂成了百个千个、似是万花筒一般在旋转着、令人目眩。
——但无论是什么,都只有恐惧、陌生以及胆边生寒。
“你、你……”裴逐牙关开始颤抖了,他害怕自己说错话、或者因不说而挨打。zuill
但盛聿恒却没什么剧烈反应,他只是轻轻低下了头,似乎有些叹气,“……”
“没什么。”他嗓音忽然变轻了。但就在他起身的刹那,却陡然撇来了个令人惊惧的眼神,“不过——”
“裴逐,是你先招惹我的。”
咣当一声巨响,裴逐被反绑住双手,直接被丢在了卧室床榻上。
他现在浑身上下,就穿着件打湿半透明的、狼狈不整的衬衫,以及同样湿漉漉的、紧贴身形的西裤,不管是窄瘦腰肢、还是线条分明的大腿,全都是一览无余。
“你——”裴逐瞳孔地震,他就好似心理创伤复发了,惊恐到话都不会说。
他眼睁睁看着盛聿恒朝自己走来,手里还拿了什么东西,几乎下意识蜷缩着、向后不断挣扎,“别过来……我警告你别过来啊!”
“我绝对会把你告到倾家荡产!”裴逐就像是走投无路了的困兽,他已经被逼在了悬崖边。
啪的一声,他被攥住了脚踝,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袭来,硬生生将他一个大男人给拖拽到了床边。
而盛聿恒就卡站在他双腿中间,手中摆弄着一个富士胶片相机。
缓缓地,裴逐双眼逐渐瞪大,瞳孔深处出现了近乎于天塌地陷一般的壮绝景色,似是能从中感觉到他灵魂的战栗、或者说更深层次的崩溃。
这比扇他耳光、或剥了他的皮,都要来的更为侮辱。
“你别过来……”裴逐害怕到嗓音都嘶哑了,身体瑟瑟发抖,却又因惊恐也僵住、一动都不能动。
盛聿恒置若罔闻,他单手就打开了相机盖,以一副冷淡的、好似神祇睥睨一般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若说裴逐刚才还有几分气焰,此时则完全像是被打断了筋骨,他眼角又淌出眼泪来了、甚至连口水都一起往下流,“别、别……”
只听咣当一声巨响,盛聿恒单手持着相机,另外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径直按在了他的胸口,将人死死按在了床榻上。
这一按,就好像直接透过了胸骨,抓住了裴逐的心脏一般。
他瞳孔恍然瞪大到了极致,嘴巴张开,下颌扬起到好似要濒死,只有伶仃突兀的喉结在细微微地颤,“啊……”
“咔”“咔”“咔”的白光接连不绝,近乎于铺天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