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折批阅完后,梁崇月离开养心殿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李瑾公公站在廊下等着她,见她出来,立马迎了上来:
“奴才参见太女殿下,皇后娘娘在翊坤宫等着殿下前去用膳呢。”
李瑾公公从未在这里等过她,就算是母后派人来喊她去用膳,也只是通传一声,就会离开,看来是有事了。
“那就走吧。”
渣爹留下的字条还在梁崇月的袖口里,手臂走动的时候还会摩擦到,时刻提醒着梁崇月眼前的事情有多棘手。
到了翊坤宫的时候,梁崇月没看见渣爹身边的人,不用她多说,和系统对视一眼,渣爹的位置立马就出现在了梁崇月的眼前。
居然去独孤氏的老宅看梁崇祯已经烧成炭的尸体去了,当真是雅兴啊。
关掉面板,梁崇月脸上挂起笑走进殿内,母后正在逗明朗笑,小小的人见到她来,一双眼睛就像是长在她身上了一样,不论母后如何逗弄,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明朗这是知道母亲来了?快来给母亲抱抱。”
只有到了明朗这里,梁崇月才会卸下常年戴着的面具,露出最真实慈爱的一面,将明朗抱在怀里,一颗心顿时就被填满了。
向华月坐在一旁看着,瞧着崇月的神情放松,这才松松了一口气。
“崇月让春禅将明朗先抱下去喂奶吧,咱们先用膳。”
沉浸在小明朗的香香软软中的梁崇月,听到母后此言,思绪回笼,笑着将明朗交到了春禅姑姑手上,目送明朗离开自已的视线后,才转头陪着母后一起去了饭厅。
饭厅里早已摆满了吃食,都是她爱吃的,梁崇月净手后,先陪着母后用了些。
吃饭的时候,母后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比起从前,母后今日的话明显少了,显然这件事还不算小。
梁崇月用完膳后,春香姑姑带着人将东西全都撤下去后,梁崇月对上母后关切的眼神,笑着开口道:
“母后有什么事,直说便可,儿臣都能解决。”
最难的时候都已经走过了,梁崇月不相信梁崇祯的死难道就真的能将她从如今的位置上拉下来。
那她也就没必要再和渣爹好好说话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靠武力来解决一下的。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应该已经收到梁崇祯死的消息了,你父皇已经出宫去看,想来凶手很快就能抓到,崇月觉得会是谁?”
梁崇月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并不将此事多当回事:
“自然是和梁崇祯有仇之人,父皇已经将此事交给儿臣查办,母后若是好奇,儿臣查到之后,可以先派人来告知母后。”
向华月瞧着崇月面色如常,回想起陛下今日早朝前发怒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但她更愿意相信就算是崇月杀了梁崇祯,也能好好解决此事。
“你父皇曾对梁崇祯抱有厚望,如今他死了,你父皇难免伤心,有些事情,你自已多加注意,小心为上。”
向华月能提醒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只能靠崇月自已了。
梁崇月看出母后心绪不宁,陪在母后身边多闲聊了一会,等明朗喝完奶后,送到母后身边,梁崇月才起身离开了翊坤宫。
系统将渣爹的位置发了过来,竟然没有回宫,而是去了京郊一处偏僻的庄子上。
这里曾经种满了梁崇祯喜欢的果树,好几株都是渣爹陪着他一同种下了,这是去睹物思人了?
“宿主,要不给渣爹做了吧,反正继位诏书已经昭告天下了,现在动手,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系统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梁崇月听见也只当是没听见的,抬脚就朝着宫外走去,井随泱留了一匹马儿在午门外,梁崇月翻身上马,旧地重游,去了独孤氏的老宅。
老宅附近被官兵围得像个铁桶一般,梁崇月驾马靠近之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上前,拦住了梁崇月的去路。
“属下大理寺卿参见太女殿下,陛下有旨,不论是谁,只可走路进入宅院。”
这个时候,梁崇月也懒得计较这些,渣爹想给死人颜面,她自然也愿意成全,翻身下马,将马儿交给了一旁候着的官兵后,大步走进了独孤氏的老宅。
梁崇月从前并无进来过此处,虽说大宅院的布局都大差不差,但终究还是略有差异,大理寺卿在前面带路,很快就将梁崇月带到了已经被烧的就整个框架的主屋前。
一夜过去,空气里浓烈的烟熏味还没散去,梁崇月微微蹙眉靠近,却被大理寺卿伸手拦住了:
“殿下,这屋子年久失修,昨夜一场大火烧的只剩个架子,恐会有塌陷危险,殿下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大理寺卿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这几日风大,一阵风过,吹起尘土的时候,都能听到被大火烧烧完剩下的框架在吱吱作响。
“无碍,本宫一定要查明真相,还三哥哥一个公道。”
系统已经做出了这间只剩下个框架的房子的危险系数,只她一人进去,不随便乱动什么东西,并不会造成坍塌。
“你们就在此等着,本宫一人进去即可。”
大理寺卿一双眉毛已经快要皱到连在一起了,眼看着太女殿下走进这摇摇欲坠的房子,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身旁的官兵统帅想要上去阻止,也大理寺卿伸手拦住:
“殿下说,她一人进去即可,不可违背殿下命令。”
周围的官兵们看着太女殿下走进快要坍塌的房屋时,都在心中不停祈愿,希望殿下平安无事。
三皇子死在大火里,陛下已经十分动怒,若是太女殿下在此处出现什么危险,那他们哪还有命活着。
梁崇月不在意这些人心中所想,一只脚迈入已经被烧毁的门槛后,脚下传来木头裂开的声音,看来昨夜这场火烧的时间够长,梁崇祯的尸体应该已经焦得不能再再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