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弟弟可能会在那里,她一刻也忍受不了。
可她带着十几个下人,将整个草房巷细细找了一遍,却并没有弟弟的影子。
她不死心,以施舍为名,在巷口支起桌子,但凡草房巷之人,到场即可领五十文,整个巷子的人欢天喜地,连刚出生的都被抱来,不能走的也被抬了来,却依旧没有弟弟的身影。
一直折腾到深夜子时,何夕染失望又无助的回到家。
最有可能的地方,还是没有,接下来该去哪里找?
望着依旧不明真相,满眼迷惑的张妈妈,何夕染将一切悉数告知,张妈妈当场又是一阵伤心恸哭,末了言道,
“既然是老婆子与安哥儿有缘,那老婆子便继续去草房巷住着,说不得安哥儿哪一日就忽然出现了。”
何夕染心中满是感动。
虽是不忍张妈妈再回去那破烂的地方,却也只得同意。
镖局已经在帮着找人,其他已没有更好的办法,也许安哥儿是后来才出现在草房巷的?
何夕染叫了府中的一个老婆子,陪着张妈妈去草房巷,又吩咐周管事,往后每日都叫人去草房巷那边留心查看,这才略略安心。
在遗憾和无奈中,隔日便是大婚。
提前一日,温家人厚着脸皮,上门来想要充当娘家人,被何夕染一句,“于礼不合,传出去何家连带着温家都是要被人嗤笑的”给赶了回去。
宋应珩果然说话算数。
即便婚事急了些,何家这边仅有何夕染一个主人家,也无亲朋,门厅冷清,可婚礼该有的排场一样也没有落下。
提早一日派了人,帮着何家将内外装点一新。
先前送来的聘礼,再加上老太太准备的嫁妆,竟然也有妥妥十里红妆。
送亲的队伍,除了何家的七八个下人,其余数十人也全都是宋应珩提早派过来帮忙的,加之迎亲的仪仗浩浩荡荡。
街道两旁看热闹之人多是惊讶的,不断有人惊叹出声,“天哪,竟然是宁王世子成婚了!不是说宁王世子一心向佛,不成婚吗?”
也有人好奇打听花轿里坐着的究竟是哪一家的大小姐,只是有人问,却无人答的出。
何夕染穿戴着先前随聘礼一道送过来的精工制作的嫁衣和凤冠,盖着红盖头,经宁王府正门的红毯进入,只听得外面礼炮声声,鼓乐齐鸣,人群沸腾,恭贺之声不绝于耳。
被人牵着拜了堂,又被簇拥着送入洞房,坐在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瓜子的榻边,接着便是静静地等待。
到了这会儿,她的心中才忽然觉得有些紧张起来。
姻缘本是人生大事,可她先前却根本顾不上想。
她脑子里想的,只有如何改变命运,找到弟弟,拿回家产,复仇……
然而,今日踏进王府的门槛,成为了别人的妻子,她要想的便不能只是自己的事了。
可对于王府,她全然是陌生的,甚至王府里都有什么人,她也一概不知…。。
那个已经成为她丈夫的男人,还是她算计来的……
不知不觉,她的手心便冒出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