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遥光小跑到曾经的院子。
看着面前被改的面目全非的院子,还是不由得红了眼眶。
她母亲在世时曾亲手为她做了个秋千在院子里,陪她玩,哄她入睡。
如今那秋千也已不在,换成了满架子盛开的蔷薇花。
平南侯到时祝遥光泪流满面的站在院子门口并未进去,而院中的下人如临大敌般戒备着。
她转过身,指着蔷薇花问道:“父亲,我的秋千呢?”
见她没有像从前大闹一番,平南侯稍稍松了口气,心中难免有些愧疚。
“遥遥你若喜欢再让人搭一个就是了,都一样的。”
祝遥光摇摇头,喃喃:“不一样的……”
其实她刚还是抱了希望的,如今在听到父亲这句话所有的希望彻底消散。
她没有家了……
祝遥光喉间蓦地一腥,竟直直吐出一摊鲜血来。
“遥遥!来人!”
……
不知过了多久,祝遥光这才悠悠转醒,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看着床幔发呆。
婢女见她醒了,赶忙去通知人。
在祝遥光的询问下她总算得到了答案。
原来她身中邪毒,且最多只有半年的寿命了……
祝遥光心下微颤,攥着被子的五指用力到泛白。
明明上一世她并未中过毒……
“遥遥怎么样了?”一道语气算不上好的男声将祝遥光思绪拉回。
她缓缓侧眸望去,她的兄长就站在那儿,身子笔挺,乌发如段,凌厉的眉眼在烛光中稍显柔和。
下一瞬她的目光便被祝星临腰间绣着“雪”字的精致香囊吸引。
她的她也曾绣过一个沉香花纹香囊送给二哥。
里头还放置了她特地求来的平安符与安神的草药。
她绣工不好,线条都是歪歪扭扭的,可二哥很是喜欢,日日都戴在身上。
如今,也被旁人的香囊取代。
见她看过来,祝星临上前一步,方才看清她小脸苍白,身段更是纤瘦的过分,整个人宛如一根萎缩的竹竿,十分脆弱,似是被风一吹便要散了。
祝星临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身上可还有不舒坦的地方?”
祝遥光淡漠地抽回了手,依旧是一言不发。
祝星临的欣喜被一盆冷水浇灭。
祝星临眉头紧锁,想起那日大殿之上,皇上因为她自缢一事当众震怒,斥责父亲。
原本的心疼也渐渐被羞恼所替代。
祝星临嗓音冷厉:“你中毒一事为何不早说?”
“别以为都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非得闹一通才说,是想逼着雪儿将院子让给你是吧!”
祝遥光静静望着斥责她的祝星临,若是不说谁会知道眼前之人是她的至亲兄长。
见她依旧不肯出声,祝星临气不打一处来,怒意更甚:“你的规矩呢,还是说哑巴了!”
他拔高嗓音,祝遥光双眸方才有了一丝波动,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