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言在铁牢里恼火地锤地板,郁闷至极。
这里面暗无天日,他甚至分辨不出究竟已经过了几日!
当下这几个时辰里不晓得怎么回事,满身的旧伤好了都好了居然还隐隐作痛,眼皮也一直跳个不停。
心中惴惴不安,总感觉要发生什么大事。
他第无数次问守门的小兄弟——
今日是几日?
现在是何时辰?
小兄弟答:“今日十五中秋啊。现在申时,要不是在这看你这个小畜生,我早就去吃喜宴了!”
他说喜宴,景言还以为是中秋喜宴,但实际上,他说的是叶奉仪升侧妃的喜宴。
心中焦虑,对这小兄弟的刻意侮辱并未在意,他掐手指算时间,若是快马加鞭,明日清晨师父应该就能到。
等师父回来就有办法救他出去了,只希望乐卿姐姐不要有什么万一才好!
只是没几个时辰后,外面却吵吵闹闹的。
他心慌加剧了,在牢中左右踱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此时,他再唤了一声方才的小兄弟,却见小兄弟在门口睡着了,他怎么都唤不醒。
不对,太子府的人向来规矩,这是他第一次见看守打瞌睡,定是被下药了!
难道是师父来了?
这样想着,牢门外潮湿的走廊里便来了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影。
那人身子瘦弱,怀抱他的玄冥剑,一面朝他小跑,一面小心翼翼地看身后有无人跟踪。
待她走近——原是乐卿姐姐身边的那名婢女!
她是太子府的人!
有点失落,但还好,因为她抱着玄冥剑肯定是来救他的。
此女名唤南嘉,乐卿第一次去找叶一晴交朋友时带的那名婢女便是她。
她利索地将剑从牢柱间塞给景言,双眼通红,却分外有神。
南嘉双手攥拳,用门牙咬住颤抖的唇瓣。
她高高扬起下巴,满脸倔强,视死如归地说:
“太子妃是世间最好的人。
南嘉无用,没能保住她。
不过没关系,我马上就会去黄泉路上继续伺候她。
南嘉身份卑贱,最后能为她做的事便是为景小兄弟把剑偷出来,牢房钥匙我没有找到,希望景小兄弟可以拼尽全力带走太子妃的遗体,莫要让她一直睡在冰凉的井水中!”
“你说什么?”景言脑子炸了,一把揪住南嘉的衣襟质问。
然而,南嘉却不再过多解释,生怕太子妃走的太急不等她,生怕金贵的她路上没人伺候会不习惯,她已经力所能及做了最后的事。
她高扬着下巴,撅起嘴,过分倔强的模样有点像个死脑筋的神经病。
但她却认为这将是自己这辈子做的最骄傲的一个决定。
挣脱开他的桎梏,景言等来的不是她的回话,而是她毅然转身一头撞死在后面的墙上!
他炸了。
他彻底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