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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刚到病房门口，我就听见我爸在里面大吼大叫。

「你滚！我根本不认识你，离我远点！」

推开门，鸡汤洒了一地，我妈捂着红肿的手，正默默收拾残局。

我赶紧走过去:「爸，妈辛辛苦苦的照顾你，你怎么能冲她随便发火呢？」

我爸瞥了我一眼，神色冷淡:「你又是谁？」

「我是你女儿。」

我爸气得脸都绿了:「胡说八道！我今年才19岁，我还要去上大学，哪来你这么大的女儿!」

我还要说些什么，我妈拦住我，摇摇头:「算了吧，他现在生病，记不起来也正常。」

医生推门而入:「病人年纪大了，你们作为家属，要多陪陪他，回忆过去，说不定他哪天就想起来了。」

我爸一听，立刻指着我妈反驳道:「她才不是我家属，我根本不认识这个老女人!」

我妈连忙说道:「承锦，我是你老伴啊，我们都结婚四十年了，你想一想……」

不料，我爸抄起水杯就往我妈头上砸去:「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准叫我的名字，你恶不恶心！」

玻璃杯四分五裂，我妈受到惊吓，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

医生也很无奈，他只能顺着我爸:「那你说，你家人是谁？我让她们来看你。」

提起这个，我爸眼睛都亮了几分，他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包裹，小心翼翼的打开:「这才是我爱人，我答应过她，等一毕业就娶她回家!」

照片已有些泛黄，上面的姑娘眉清目秀，笑起来时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我心里突然猛地一紧，想将照片夺过来，但还是为时已晚。

从天坛到故宫，从大雪纷飞到春意盎然，每张照片里都有那女孩的身影，她和我爸手挽着手，两个人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爸面露嘲讽:「你这个冒牌货，连一张合照都拿不出来，你怎么可能是我老伴!」

最新一张照片摄于三个月前，后面还写着一行遒劲有力的小字:

［2024年携吾妻文音于杭州，我将爱你，至死方休。］

病房里一片寂静，我妈愣在原地。

我太熟悉这个名字了，程文音是我爸的初恋。

小说《六十岁这年，我帮我妈离婚》第一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