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之所以被他的经纪人送来这里,不就是被当做一个明码标价的商品吗?
见我失神,他反而戏弄起我来:“反正都是卖,不如学姐买了我?好歹是熟人。”
我愣在当场,不知道该怎么答复。
只呆滞了一瞬间,他便冷了眉眼,绷着颤巍巍的躯体发出沉闷的讥笑声:“为什么我总是在这么糟糕的时候遇上你呢?”
玻璃固然漂亮,却也易碎。
我一下就心软了,“好。”
就这样,我们同居了。
翌日。
早晨第一缕阳光随着宋清林的吻落到我的眉心,我好不容易撑开困顿的眼皮,他便一边啄着我的脸一边低低恳求我下午去公司接他下班。
兴许是昨晚睡得不错,他的眼睛里还挂着濯濯的笑意。
他从没有过这样的要求,因为我跟他,是一层落了灰见不得人的关系。
我没有察觉到他不一般的情绪,调侃说:“要是被狗仔拍到了我密会未婚夫旗下当红小鲜肉,我爸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他接收到了我拒绝的信号,眉眼立即落下了一层阴翳,语气不善地诘问我:“时雨,你就那么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我怔了一怔,尽管我跟宋清林不那么和谐,可这却是他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口气直接称呼我的名字。
许是他自己也反应过来了不应该,又软了声音诱哄道:“学姐,我会安排好的,不会有狗仔,求求你了。”
末了,又垂下眸子低声下气地自语说:“就这一次都不行吗?”
在印象里,他很少这样任性。
大多数时候,他都不会提出任何让我为难的要求。
我笑,“好。”
其实,就算他不说,今天我也是要去的。
有些事情,总得有个了断。
今天是贺氏集团的董事会,会对某大型历史大女主剧项目启动作出决议,相关股东都会出席。
但也就是走个过场,项目已经启动了,现在正是这种所谓历史正剧的风口期,越早启动越能实现利益最大化,商人讲究机不可失。
现在这个决议不过是做给投资人看的。
刚走进南宇娱乐公司大厅,便迎面撞上了赵媛,她眼眶通红,妆都花了,好像刚刚才哭过。
她看到我后立马抬头挺胸,扭着腰款款走向我,脸上挂起僵硬的假笑,“圆圆还在怪我吗?”
她向来很擅长说话,圆圆两个字提醒我是个替身,怪她暗示我曾经是她的手下败将。
再看整句,好像却是我小肚鸡肠。
若我还是从前,必然会又吃一个哑巴亏。
但那是从前。
我似笑非笑,“怎么会呢?说白了咱们都是一样的命,我要怪也不是怪你呀。”
都是替身,谁又比谁高贵呢?
赵媛脸上的得意果然僵住了,半晌才蠕动着唇角呐呐道:“她回来了。”
我当然知道她是谁,但我还是要装模作样地问一下,“谁呀?”
“周元元。”
“哦。”
他们都觉得回来的是周元元,其实不是。
那是周元元的父母离异后,一直跟着父亲生活的胞妹冯野。
周元元早死了,贺家父母见不惯自家儿子被一个女人左右,把她逼死了。
冯野虽然跟周元元长得像,但性格迥异。
她是一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
在这个圈子吃得很开,早前她获奖的时候我还随宋清林去观过礼。
他们都以为我是因为宋清林才认识了冯野。
其实不是。
我是因为冯野才重逢了宋清林。
周元元死在了贺家父母强势的手段之下,知道原委后的她跟我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