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何处得知这些的?”
裴昀面无表情道:“你何必多问?我可质问过你昨夜你又是如何与那蒲小姐详谈的吗?”谢岑刚想说话,忽而双眼微眯,瞧见了她颈间领口露出的些许印痕,愣怔一瞬,便也猜出了个中缘由,心中滋味莫名,面上戏谑一笑道:
“看来昨夜你那送上门来的艳遇不是珊瑚,却是另有其人。”
“收起你脑子里那些念头!”裴昀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现下我们该何去何从?”
事有轻重缓急,谢岑此时也没心思再揶揄她,收起玩笑他正色道:“看来这蒲妙婵两面三刀,贪心不足,根本没有诚意,我们同她合作不亚于与虎谋皮。”
“那泉州我们到底还入不入?如若你有打算。。。。。。”裴昀犹豫开口道,“我们也可以搏上一搏,与蒲妙婵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直接吃了蒲家!现今,至少我们已有内应了。”
这也是昨夜颜玉央对她所说之话。
留与不留,吃与不吃,选择权皆在她手,无论如何,他都可以帮她。
谢岑沉吟许久,终是摇了摇头:“强龙不压地头蛇,蒲家太大,我们吃不下。况且,我这一位指不上,你那一位也未必靠的住,这个风险我们冒不起。”
裴昀无声一叹,其实这同样是她的打算。
“既然如此,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们尽早谋划下一处落脚地罢。”
“走自然是要走,只是那蒲妙婵的如意算盘打得如此精明,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空手而走。”
谢岑似笑非笑道:“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
第210章第四拾章
蒲妙婵心中并不如她所表现的那般镇定自若,谢岑前脚刚离开蒲家,她便迅速唤来了另一婢女珍珠。
“找到珊瑚的下落了吗?”
珍珠摇头道:“没有,密室里空无一人。”
蒲妙婵秀眉轻颦,珊瑚与那小裴侯爷一同失踪,此事着实蹊跷,她有不详的预感,有些事情恐怕已经渐渐超出了她的掌控。
忽而脑内灵光一闪,她问道:“姑爷呢?姑爷在哪里?”
珍珠一愣,支吾着回答不上,她乃蒲妙婵心腹,知晓这位姑爷与小姐有名无实,不过是一傀儡摆设,平常自然无人留意他的去向,昨夜小姐约见旧情郎,谁会在乎他去了哪里。
“不必找了,我在这里。”
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来人徐徐迈步走进房中,那平稳的脚步哪有平日里半分跛足的模样。
“也不必再找珊瑚了,她不会再回来了。”
蒲妙婵美目微眯,定定望向来人:“是你放走了裴昀?”
“是你违背计划在先,”颜玉央冷冷道,“你说过不动宋廷之人。”
“我只是为了万无一失,为我们的计划多添一份保障。”蒲妙婵似笑非笑,“倒是你,为何从头到尾如此在意宋廷安危?你与那小裴侯爷到底有何渊源?”
“与你无关。”
“要不是我知你早已心有所属,恐怕要以为。。。。。。”
蒲妙婵忽而发现眼前之人唇上破了一个口子,隐隐渗出血痕,似是昨夜新伤,她神色一顿,突然联想到了一个极为荒诞的可能,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你!你与他——”
当初她被蒲宗昌逼到穷途末路,此人从天而降,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与她假意成亲,堵住了悠悠众口,使她可以留在蒲家,又为她出谋划策,二人一步步计划夺取蒲家家主之位,作为交易,事成之后她亦会将蒲家金珠双手奉上。
如此投桃报李,钱货两讫,自然皆大欢喜,可她却一直心有不安。此人来历成谜,城府极深,绝非池中之物,二人看似通力合作,她主他辅,可实际上她根本无法掌控他,甚至不能看透他,以致于处处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