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间康熙来的时候,姜照皊就笑着问:“可否传一些小姐进宫,办一场蹴鞠、打马球这样的活动?”
康熙有些不解,她就细细解释了。
想了想,姜照皊还是认真道:“其实臣妾知道,站在男人立场上,还是觉得娇娇怯怯的姑娘好,但是姑奶奶们身体弱下来,焉能生出健康的后代?”
她不想把女人的作用固定在生孩子上,这样是不对的,生育权是个人权利,女人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个时候,是没有这个概念的。
跟康熙说,女人健康了,女人才好,他才懒得搭理你。
若是从生孩子的角度上,那就不一样了。
果然康熙感兴趣的望过来,笑着问:“此话怎讲?”姜照皊想了想,认真解释自己的理论。
康熙点头,笑道:“你自己安排就是。”
这样的
活动也好,他也觉得现下的满族姑奶奶们有些不像话,一点都没有当年的威风。
这事不能说办就办,大夏天的,她都懒得动,哪里能叫旁人来踢蹴鞠、打马球,晒出个好歹来,就是罪业了。
到底放下风声去,说是要选拔一个小队。
报名的人,数不胜数。
只要能有点关系的,都想报名,现在进宫这一条路是走不通了,通过家里头的姑奶奶,跟清仁贵妃搭上关系,那也是不错的选择。
能接近清仁贵妃,能被她记住,就代表着好事。
稍微漏下来一点什么,就够众人吃的了。
颜府。
作为清仁贵妃的姑家,这颜府如今也水涨船高,不知有多少人巴结。
她家的姑奶奶,在上一次选秀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被刷了下来。
但是这不妨碍广大世家子弟想要跟她结亲的心,只要攀上了她,那就是攀上了清仁贵妃,这就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
然而众人只知外头风光,却不知道内里如何。
颜梦云早已得罪清仁贵妃,没了这登天梯的机会,她父母也不敢轻易把她嫁出去,就怕到时候上头怪罪。
不由得暗恨,郭络罗贵人撺掇小姑娘打头阵,自个儿却躲在后头。
也恨颜梦云不知所谓,竟受旁人撺掇,将家人叮嘱抛在脑后。
“你此间必要报名,亲自跟贵妃娘娘认错去,哪怕负荆请罪,也必须去。”颜家不能在受她的拖累,这样不温不火的处着
。
因着这事,也没提前跟姜府打招呼,人家这边很不高兴,觉得他们包藏祸心。
天可怜见的,惯常送入宫选秀罢了,成与不成,全看天子意思,中间闹幺蛾子,还是拢着旁人一起。
当初颜父找过去跟姜父求情的时候,姜父只说了一句:“本官伙着你的政敌玩耍,一道谋划着你,你倒是原谅一个瞧瞧。”
这做姑姑的没脸上门,已许久只送节礼了。
颜梦云也拖成了大姑娘,周遭许多人都扛不住,前前后后的成婚了,只剩下她还扛着。
“额娘,不想去。”她看向自己母亲,泪盈于睫。
当初也是有名的美人,四下里谁不艳羡,说她不是池中物。
如今呢,谁见了都要避开,全因宫里头那个起的,又叫她去请罪,她请什么罪。
“不若绞了头发做姑子去,青灯古佛伴一生,也好过……”跟仇人低头。
剩下的话,她说不出口。
在颜夫人的瞪视下,逐渐消音。
“我的儿。”她叹了口气,轻声道:“何尝不知你的痛,但形势比人强,你今儿跟她低低头,到时候嫁的远远的,额娘给你嫁江南去,那里富庶又文雅,你到了那地界,天高皇帝远的,谁也管不着你,日子倒也快活。”
这般僵持着,再过些日子,就真的成老姑娘了,到时候这一颗老母亲的心,那真真要被揉碎了。
见颜梦云咬着唇瓣,她下了一记猛药:“你瞧瞧几个妹妹,也都到说亲的
年纪,你还在,她们就不能说亲。”
这是惯例,没有说上头的姐姐还在,下头的妹妹就成婚的道理。
颜梦云看着外头翻花绳的几个妹妹,叹了口气,闭着眼睛点头了。
终究是一行热泪留下,这心里跟油煎一样难受。
清溪书屋。
等花名册呈上来的时候,姜照皊看着上头的颜梦云三个字,不禁怔了一瞬,笑着问:“说的是未婚的小姑娘们,她来凑什么热闹。”
如今算起来,快二十了吧?
按照现在的惯例来说,早就成婚了,已经不够资格过来这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