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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党党>当年不肯嫁春风 无端却被秋风误翻译 > 第39章(第1页)

第39章(第1页)

“魏瀚海呢?死了?”凌波皱着眉头骂道:“你们镇北军大赏三军,光封侯就封了三位,有钱办宴席,没钱管战友遗孤?”

裴照只是一笑。

“小姐是官家小姐,自然明白。”他只笑着道:“魏元帅顾忌颇多,其他人也一样,这事谁都能管,就镇北军不能管。”

凌波当然知道,她父亲叶大人的老谋深算不说,就连她的至交好友沈碧微,也是浸在京中的权谋中长大的,自然知道镇北军如今的位置尴尬。说是荣宠,功高震主,这样关键时候,还敢抚恤战死遗孤,说得好听叫体恤士兵,说得不好,叫收买人心,养私兵死士,是取死之道。

不仅魏瀚海不能管,崔景煜,尹鸿煊,乃至新封的火字营的景侯爷,镇北军中有头有脸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也通通不能管,否则都是居心叵测,不用别人多说,言官的折子就能参死他们。

凌波立刻皱起眉头看着他。

“那你管什么?你不是镇北军的人?”

“我当然是。”裴照笑得悠闲:“但我无官无职,手下无兵,既无侯位,又无亲兵,不过是一个少将军的空衔罢了,当然可以管。”

“你的兵呢?”凌波皱眉问。

“都打光了。”裴照云淡风轻:“一共五千人,在鸣沙河就死完了。”

“那你的战功呢?”凌波虽然不懂军事,也本能地觉得不对,五千人战死,该是多大的战功?他为什么不封侯?何况鸣沙河这地名她也隐约听过,似乎就是崔景煜立功的地方。

“我没打赢,有什么战功?”裴照只淡淡笑:“不问罪就不错了,当然不能封侯。”

凌波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他云淡风轻背后藏着许多故事。但裴照这股气质是做不得假的,她从第一天见他,就认定了这是个颓废到骨子里的人,她是力争上游的人,对于这种烂泥般往地上一躺的气质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许是鸣沙河一场大败,折损了他的心气,又打掉了他的心腹根本,所以镇北军进京封赏的喜事,在他看来却是讽刺,所以他才不求上进,只在照料镇北军的遗孤,当是为自己赎罪了?

凌波越细想越觉得是这道理,其实裴照这股烂泥般的气质她也不陌生——毕竟身边就有一位沈碧微,这样的不争气背后多半藏着深深的灰心,没有人比她更明白了。

所以她想明白之后,看裴照也顺眼几分,见他懒洋洋靠着树坐着,倒也没那么嫌弃了,只是皱眉道:“做的倒是好事,但太笨了些。你这样担水填枯井,有什么意义?你的军饷能有多少,全填了也不够的。”

“小姐教训得是。”裴照也不反驳,只从善如流地笑。

凌波越看他这死样子越觉得和沈碧微如出一辙,连这副生就一副好皮囊却毫不在意、连修饰也懒得修饰的懒样也像极了。

“别懒懒散散的,像什么样子。”凌波嫌弃道:“好歹也是做少将军的人,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么?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道理都不懂么?”

裴照倒也好脾气,仍然笑:“请小姐赐教。”

“这还要教?”凌波道:“送钱给他们有什么用,你那点军饷,也不够,我虽然不像你,有那么多闲钱,但我手下还是有几个小铺子的,平时也要雇许多做活的人,花信宴正是卖衣裳用具的时候,我叫柳吉拿些络子、花边、纽扣或是手绢香囊来这给她们做,冬日苦寒,比洗衣裳倒也好点。”

裴照先不说,柳吉的眼睛是亮了,小柳儿也惊呼出声:“还是小姐聪明。”

“慢着。”凌波举起手指:“我丑话说在前头,只有一宗,我是找人做活,不是送钱,活计要好,手要干净,不能丢东西,要是遇上赶工的时候,不能坐地起价,京中做活的娘子,都懂我的脾气,有一次这样的事,就整拨人都不用了。这话要传下去……”

“我知道。”小柳儿也是识大局的,从听到镇北军孤儿寡母的事就替他们着急了,这时候连忙道:“还要派两个做熟的婆子,来这里教她们,既教活计,也教规矩,至少要等她们这边上轨道了才行。还有要选出一个为首的,至少五个分管的,一人管二十人,就差不多了。那些小孩儿也用得上,用来跑腿送东西真好,有什么新花样也好让他们送,这不都派上用场了?”

凌波听她在这分派,连连点头之余,还不忘得意地看裴照一眼,眼里的意思非常明白——你教出一支小队又如何,我这才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呢,一个丫鬟都比你整支队伍还厉害。

裴照也不由得笑了,他笑意到眼底原来是这样,桃花眼都弯下来,像江南的春水。

“对了,你那支小队呢,都叫过来,别偷听了。”凌波道。

裴照一声呼哨,小孩子们又聚集过来,这次看凌波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又是敬畏,又是感激,又不敢太亲近,都仰着脸,眼睛亮亮的,像一窝乖巧的小狗。

“你叫什么名字?”凌波又问那个细作小姑娘。

“我叫二丫。”小姑娘连忙道:“小姐,我娘会打络子,她的手可巧了,我的辫子都是她编的,你看……但是柜上的伙计说打络子的丝线拿一把就要压一两银子,珠子还要另算钱,我们买不起……”

“要是勾了丝,打出了次品废品,还要你们倒赔材料钱,是不是?”凌波对裴照没什么好气,对小孩子却和蔼,笑着问她。

“是的是的。”二丫眼中的凌波,什么都懂,还这样心善,立刻崇拜地道:“小姐,你什么都知道,你是神仙吧?”

凌波顿时笑了,摸了摸她的辫子,笑道:“你以后跟着我学,也会知道这些的。”

她从不是养尊处优的小姐,从十二岁时母亲去世,清澜主外,她主内,母亲嫁妆里的铺子全部交由她打理,一点点到了今天,吃过多少亏,学会多少东西,她自己都算不清了。

镇北军在边疆固然是黄沙百战穿金甲,女子在京城打理家业,又能轻松到哪去呢?

想到这,凌波心中自然更理直气壮,瞥了裴照一眼,道:“我看你这支小队不错……”

裴照哪有不懂的,立刻笑了。

“归叶小姐了。”

其实凌波最想要的可不是什么小队,她又不打仗,探听消息,她自有门下小厮,有柳吉,要一帮半大小孩做什么。

她想要的人,从来只有一个。

“那我还想问将军要个人呢?”她眯着眼睛问裴照。

京中小姐多描翠羽眉,长眉弯弯入鬓,她也不例外,肤白,施了脂粉,生得虽然不算美,但看着人的样子,不像娇花软玉的小姐,倒像一只盯上猎物的狐狸。

裴照哪有不懂的。

他只是笑着站起来,故意朝凌波长揖:“但凭小姐差遣。”

他天生的风流气,连行礼时越过手臂上方看人的模样也这样漂亮,凌波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目光,故作高傲地道:“哼,我看裴将军倒也未必真心……”

“叶小姐压着一百五十户人质,还怕我不真心?”他眼中带着笑意看凌波,故作惊讶的样子。

凌波也忍不住笑了,为自己的得逞,也为他的滑稽模样。

“哼,懒得和你耗时间了,我还得回去赴长公主殿下的宴席呢。”她十分得意地道。

“叶小姐这么厉害啊?”裴照又开始讲怪话,他就有这本事,明明是附和凌波炫耀的谄媚话也让人想打他。

凌波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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