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蔺明易习惯了先练兵再回营帐用膳,很多时候膳食已经备好,他则带着一队士兵在林中操练。
说是虽然外出剿匪,可每日的操练不可携带,经常让两队人马借着林中的地势作战。
每日天不亮便会出去,又会在晌午前回来。
而这段时间,花白堇会借着需要上山采药出门,实则藏在了蔺明易的玉佩内。
今日则不同,蔺明易跑了几圈马后,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他取下马腹上的兽皮水袋,仰头灌了一口水,顿时间连喉咙口都泛着一股子腥味。
身边的随侍一拉马绳,靠近蔺明易的身侧,担忧道:“将军没事吧?”
蔺明易双唇泛白,看模样与前几日带着兵士剿灭匪徒判若两人,额头满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摇了摇头:“继续。”
“是。”
新一轮演练开始。
哪怕他极力掩饰,可身体外显出来的状态骗不了人。
演练行至一半,副将看着蔺明易惨白的脸,急忙叫停。
“少将军。”
蔺明易握着马绳,眼前已经浮现出了色块,却还是强撑着道:“继续。”
副将紧蹙着眉头:“将军这几日连日操劳,歇歇也无妨。”
“是军令。”
蔺明易咬了一口唇边的软肉,腥味在口腔中蔓延,思绪也因为疼痛变得逐渐清晰。
他认认真真地体会了一回没有花白堇伴在身旁的真实状态,对自己而今这副废人的模样,深恶痛绝。
结契并不能让身体好转,哪怕花白堇日日备了汤药给他调养身子,当真用上这身子一回,却看不见一点起色。
难道真的要被桎梏一身吗?
他抓着马绳的手在力度逐渐收紧时,连骨节都在咔咔作响。
副将驾马靠近他身边:“还是一样逞强,你的身子刚恢复,哪怕懈怠些也没什么的。”
“没什么的。”
他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扬鞭向营帐的方向赶去。
疾驰而过的冬风,像是冷刃般从脸上划过,五脏六腑仿若也被凛冽的风搅动,有血涌上喉中,又被他硬生生吞下。
到最后口腔里只剩下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他拴好马绳,强忍着不适拉开了军帐的门帘,往前走了两步,软下来的身体倒入了花白堇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