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的,你给煲鸡汤的砂锅上边安了一个传送阵,鸡汤一上桌,把你传到ktv来了?”
“哪能啊,”齐乐天愁眉苦脸地躺在自家沙发上,“张思斐这个坏犊子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你今天回来的消息,我还没出门就上我家来了要跟我一起来接你,我当然不愿意啊!开口就要拒绝,结果人家跟我爹打亲情牌,说什么和你好久不见,都是朋友回来了要相互提携帮助……”
“我爹被人家一忽悠,就让我带着他们三个一起去,等上了车,我3对1,连话语权都没有。”
“唉……”齐乐天长长的叹了口气,“幸好这三个龟孙子点人陪酒的事,自己也不敢往外说,不然可真把我坑惨了。”
齐乐天上边有一个大他三岁的姐,叫齐芷柔,别看名字起的娇娇柔柔,管起齐乐天的严厉程度,不弱于段铭他大哥段毅。
这事儿要真传出去,段毅暴打段铭,齐芷柔暴打齐乐天,他们俩个难兄难弟还能住进同一个病房。
“我还没骂你,你倒是先叹上气了,我他爹的好不容易才回来,今天保不齐又要被张思斐这鳖孙坑回大不列颠。”
顾及着司机马师傅是他大哥的人,段铭先是让人把隔音板放下来,才压低声音,对着齐乐天输出。
“你说说你们今天干的这叫人事吗?张思斐就一直这么针对宋辞呀?”
“你说的这个我是真不知道,自打你出国之后,咱这圈子里几乎就没人见过宋辞的身影了,宋家捐款逃跑就丢下宋辞一个人,也就一个来月时间,这会儿凤城无数人等着看宋辞的好戏呢,我今儿也是时隔两年多第1次见宋辞的人。”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齐乐天实话实说。
“张思斐现在进了他们家公司上班,估计早就和宋家结下梁子了。他从哪儿把宋辞搞来的,这我可就真不知道了,不关我的事儿啊,冤有头债有主,谁造的孽谁自己补。”
段铭哼哼两声,“我怀疑你小子这话隐喻我呢,谁他爹的造孽了?”
“哎——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啊,”齐乐天嘿嘿一笑,“现成的机会都给你送上门了,你自己可得把握住。”
“什么机会就要让我把握呀?你小子也是一肚子坏水。”段铭表示对齐乐天很是鄙夷。
“快拉倒吧,我还能有你坏?”
齐乐天掰着指头开始给他算,“人家宋辞不就是在你那高一耍帅想学抽烟的时候,在小树林里没给你放风,还咳嗽了两声,故意把教导主任给招来了,害你写了一万八千字的检讨么,你说你都惦记几年了?还把人当你死对头针对呢。”
齐乐天对他作出总结,“小心眼!”
“你少放屁!”段铭警告他,“是一万八的检讨的事儿吗?我连打火机都没掏出来!”
“殊途同归,你上大不列颠4年不也学会了吗。”齐乐天在脑子里翻箱倒柜搜罗出来一个成语。
段铭是真看不上他破破烂烂的中文水平,“拉倒吧,我在大不列颠4年中文水平有所退步,也比你强的多,这玩意儿是这么用的吗?”
“讲究这么多干什么,意思到位就行了。”
段铭:……
“先不跟你扯了,我到家了,下次约个时间,我得亲手扒了你小子的狗皮。”
他出来的早,马师傅来其他时才刚刚5点,还不到凤城的晚高峰,上了绕城高速一路畅通无阻,段铭到家的时候,太阳还在西边高高的挂着。
马师傅的车停在了自家别墅门口,看着阔别已久的“家”,段铭心底忽然生出一股紧张的情绪。
亲人
段铭推开房门进去的时候,段毅正坐在1楼的沙发上。
家里冷气开得足,段毅看样子也刚从公司回来,身上穿的西装都没脱下来,手里拿着一份熨烫平整的报纸在读。
“哥……”
段铭看着沙发上坐着的他哥,4年时间,让他从一个青涩的少年自认为变成了“成熟男人”,可他哥,还是4年前他离开时的样子。
段毅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来走到段铭身前,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手心轻轻拍在他的后背上,“回来了。”
闻到段毅身上熟悉的烟草味,段铭眼眶有些发热,“我回来了哥。”
段铭吸吸鼻子,把自己忽然翻涌的情绪压下去。
段毅不仅是他大哥,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算是他多半个“爸”。
大他14岁的段毅,从他降生之后,始终带着他,比他名义上的爸妈陪他时间都长。从小到大所有的家长会,都是段毅去给他开。
也是段毅亲手送他出的国。
一想到这儿,段铭心里委屈得直冒泡,他努力了半天,再开口时,声音还是有些哽咽,“这4年你都不来看我。”
段毅轻叹口气,摸了摸段铭的头发,这时他才发现,段铭又比出国前,高了很多。
走之前,段铭才刚到他的鼻尖,现在已经快要和他齐平了。
这小子一个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长大了很多。
这一瞬间段铭心中有股难以言喻的微妙遗憾。
“得给其他几家交代,说了送你一个人出国,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呢……”
段铭瘪瘪嘴,“好吧。”
“饿了吧,先吃饭,家里换了新阿姨,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段毅带着段铭往餐桌的方向走,段铭其实也就随口一问,“爸妈今天在家吗?”
这句话好像戳到了段毅深藏在龙鳞之下的逆鳞,话刚一出口,段铭就敏锐的捕捉到了段毅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