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角并非虚虚一抓,而是攥得很紧。
韩泽玉垂眼看这只裴南川的手,神色极淡。
转眼深秋,外面呆得久,嗓音也似冷了三分:“我该怎么理解你这句话,裴南川?”
一句成分暧昧,含混的,带有引诱意味的话,出自白耀疼爱的,捏造什么协议情侣也要为他铺路的小男友。
“你在邀请我去你家?”
手还是没有松掉。
裴南川只是将头垂得更低,还将韩泽玉拉近了一些。
酒精作祟可以,杀青之喜也行,又或者大家为同一目标拼杀分开之际不舍也说得过去,韩泽玉看到的却是裴南川抬起头,那复杂情感的眼神闪躲。
韩泽玉不知所谓地笑了下,从裴南川身旁走过,去往街对面停着的皮卡。
裴南川全身冰冷,僵硬地,不知所措地伫立原地。
就在他发愣间,对方一个折返,向他走回来。
没等裴南川反应,韩泽玉伸手,一把捏紧他下颌,往后面墙上推。
咚的一声,很大的力。
裴南川浑身血液凝结,大脑出现酒精中毒般短暂缺氧,眼前黑过之后是他从未见过,韩泽玉缺乏表情的一张脸。
嗓音也同样,毫无语气起伏:“别让白耀发现,听得懂吗?”
“……”
怎么可能懂。
裴南川一字一字在脑中拆解分析也得不出个所以然,一切都是混乱的。
站在对立面,一向以搞事不让这边好过为出发点,做了那么那么多精心布置的事之后,就在即将得逞,自己这就到手,马上搞绿白耀时……
不想干了??
“你,什么”
脸颊被拍打,不重,却也再说不出话,每拍一下裴南川就反射性眨眼。
韩泽玉近乎下令,沉声道:“好好当你的小情人,听话。”
“听话有饭吃,裴老师。”
裴南川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他怎么也想不到韩泽玉会以他职业生涯为要挟,不,不是胁迫本身,而是胁迫之事完全反了。
裴老师昏着头,机械应下。
韩泽玉到达熹湖公馆时,月亮玉盘般挂于湖心,圆弧被湖水剪碎,一片荡漾的白。
酒会新潮,又是头一年搞,霆新也很重视,相比往年拘谨死气沉沉,改变巨大,莲月厅人气颇旺,氛围热烈,酒会观感不错。
进来时,韩泽玉遇到几个霆新熟脸,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厅中,一小撮人格外聚拢。
在一个学术派权威人士聚集地这么有人缘还蛮奇特,韩泽玉抻脖张望,奈何遮挡太多,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