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时已是下午五点钟,入了秋后,天暗的速度肉眼可见快了起来。起先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回了家后聚精会神地坐在电脑面前导素材、剪视频。但很快,昏沉的头、暗哑的嗓子、堵塞的鼻子,像一张网把她笼住,程拾醒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中招了。
换季本就是感冒高峰期,人生病总是在所难免,好在没发烧。
家中药箱空了,她叫了外卖,随后也不打算继续工作了,洗了澡吃了药,打算躺床上睡一会儿。
临睡前接到了来自谈祝霄的微信电话,这位男友新上任,粘人得厉害。先前程拾醒忙着拍摄的事,已经近一天没有回过他消息了,问就是在忙。
一接起来,对面就问:“宝宝,你忙完了吗?”
程拾醒应了声。
“那……”对面拖着音,嗓音黏糊,“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准备睡了。”
“这么早?”
“嗯,不太舒服。”
谈祝霄立即紧张起来:“哪里不舒服?是生病了吗?需要我送药吗?”
程拾醒本就不适,他噼里啪啦连抛了几个问题过来,更觉头晕,同时又觉得有点好笑。
“不用你送,况且我也不在学校。”她翻了个身,道,“我想睡会儿。”
“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知道了。”药力上来了,她觉得很困,眼睛半阖着,动着唇喊他名字,嗓子半哑着,几乎是呢喃,却又很清醒,“谈祝霄。”
“怎么了?”
“下周六你有事吗?”
“没有。”
“那就出来和我约会吧。”
电话那头传来椅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尖锐声,刺啦一下,很急促,隔了几秒,谈祝霄说:“好……好的。”
她听着那头的动静,弯起唇角。
“晚安。”
“晚安。”
程拾醒挂断了电话,合上眼昏昏睡去。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她好像做了场美梦,但梦里的一切都朦胧,令人说不出所以然。
楼下似乎有人在吵架,尖锐的本地脏话穿过几个楼层,隐隐约约从窗户缝隙里渗透进来,她被吵醒了,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听着叫骂声缓了几秒,才从睡梦的状态中彻底抽离出来。
睡觉总是治愈疲惫与疾病的神器。一觉醒来,头不晕了,嗓子也不卡刀片了。
摁亮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程拾醒觉得有些口渴,摸着黑下床开门出去倒水。
房间外灯光明亮,应该是蒋冬至回来了。